几口吞了下去。
这具身体虽然又瘦又小,可是不挑食,见到东西就能吃,还特香。
花大傻没说话,边上獐头鼠目,胡子还没朱重八脚毛多的汉子笑道。
“就是抢粮食去,这可是美差!”
“抢?”朱九一愣,“咱们不是义军吗?”
“不抢吃啥?”那汉子不解,“啥是义军?咱们是红巾军,造反地!”
不抢吃啥,简单四个字,却直击朱九的心口。
他茫然的看向朱重八,对方低着头吸溜着菜汤,再抬头,露出几分苦笑。
朱九懂了,原来这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残酷,也更要邪恶。
手里的饭,突然就他妈不香了。
一阵风吹过,朱九觉得有些冷。
吃过饭,太阳也全出来了。歪瓜裂枣们蹲在墙根晒太阳,而赵老蔫则跟公鸡似得,伸长脖子朝外边望。
突然,他站了起来,哈巴狗似的跑过去,像见了老丈人一样。
“诶呀,赵百户,咋您老亲自来了。恁招呼一声,俺就带着带着这帮兄弟过去了!”
前面,一个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几个同样壮硕的士卒,推着两台小车过来。
车上,杂七杂八的装着些腰刀,长矛,斧子等兵器。
“别废话!”为首的赵百户斜眼看看这些歪瓜裂枣,“挑趁手的家伙拿,拿完跟老子走!”
“听着没,赶紧地!”赵老蔫又开始嚷嚷,“跟着赵百户下乡,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弟儿,走!”朱重八拍拍屁股带着朱九走过去,其他歪瓜裂枣不情不愿的跟着。
“这刀不行,吓唬人的!”朱重八拿起一把短刀,掂量两下,嫌弃的仍在一边。
最后拿起斧子轮了几下,“这个还中,弟儿,恁选啥?”
刀!枪!斧!抢粮!
朱九咽口唾沫,握紧了手里的门闩要饭棍子,“哥,俺用这个!”
“中!”朱重八点头,“比那些破刀好使!”
随后,一阵鸡飞狗跳,这什人和其他的士卒汇合,数百人乱哄哄的站在一块,像乡下赶集地似的。
“走!”赵百户骑着一匹战马,带着这些虾兵蟹将,出城。
数百人的队伍里倒外邪,沥沥拉拉,没个样子。
这样当兵能打仗?
要纪律没纪律,要精神没精神,衣服都是破衣拉撒,人人蓬头垢面。
走出没多远就叫苦连天,要不是赵百户的兄弟们,手里的鞭子吓人,估计早就躺下晒太阳了。
“这帮怂兵!”
朱九听见重八咬牙切齿的怒骂。
“哥,以后恁要是当了头儿,这样的兵可不能要!”队伍中,朱九靠着重八,边走边道。
朱重八看了一眼骑在马上,悠哉悠哉的赵百户,冷笑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啥样的将,就有啥样的兵!”
这会儿,赵老蔫在前头队伍里又开始扯脖子叫唤。
“都白唠闲嗑,跟上百户大人!”
“给他能的!”朱九身后,獐头鼠目的汉子不屑道,“臭得瑟,呸!”
这赵老蔫不得人心呀!
朱九转身笑道,“老哥,咱们什,咋他赵老蔫当什长?恁几位,咋都比他强吧!”
獐头鼠目的汉子贼兮兮的笑笑,说道,“九儿,俺告诉恁,他是走了狗屎运了。原来他就是濠州城里的一个偷儿,郭大帅带着红巾军进城那晚上,他狗日的心眼活,找块红布缠头上了。不然,他当什长?下辈子吧!”
“恁啥时候投的军?”闲着也是闲着,朱九套话。
“俺是郭大帅占濠州的第二天!”说着,獐头鼠目的汉子有些懊恼,“红巾军进城那天,俺喝酒睡死了,不然...!”
“恁以前是干啥地?”
汉子忽然大笑,“大哥不说二哥,俺以前也是个偷儿!”
朱九撇撇嘴,怪不得一脸歹相。
不过,面上依旧笑道,“老哥,还不知道恁贵姓?”
“徐,徐大眼!”
尼玛!
朱五看着对方迷成一条缝的眼睛,心里吐槽。你他妈的眼球都没老子肚脐眼大,也敢叫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