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用,这声音是在脑子里发出的。
他双手揉动着两边的太阳穴,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宿舍筒子楼左边远处的树林里亮着一束光。那光时明时暗似红非红,看不清到底是灯光还是烛火,好像随时会熄灭在初夏的夜风中,树林里好像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围着那团光,但又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这是在干嘛?烧纸钱么?还是篝火晚会”耳鸣似乎好了,陈亦安突然忘掉了寻找父亲的想法,反而对那群人起了兴趣,他小跑了几步拐入楼梯。
楼梯里似乎已经安上了感应灯,真空灯泡中的钨丝在电流的作用下开始发光,黑色塑料底座在近距离的直射下变成一种奇怪的深棕色,裸露在墙壁上的红蓝两根电线亮得很显眼,深红色的灯光照亮了脚下的阶梯,在这个狭窄而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下到一楼,一楼的墙面刷着一层白白的油漆,整面墙就像一块略有凹凸的白色石板,上面是一些分不清头尾的黑色的粗犷线条,和一些似乎是随意涂上去的污点,远远看过去,它们像是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在墙上肆意的扭曲,结合,每一根黑色的笔画都包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散发着腐朽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这一幕也似曾相识,不过不重要,陈亦安加快脚步,穿过家属区的大院子,从侧门处拐进了树林里。树林里到处是深深的毫无生气的黑色,一些色彩斑斓的亮点和远处模糊的光斑相互杂糅着,好像在渐渐的聚拢,形成了一种缓慢旋转的星云一样的东西,但仔细看去又有些像一个人头的背影,那些散落在两旁的头发不断的扭动、缠绕,就像粗细不一的蛇身。
远看那光斑处,果然有几个人正围着一个飘浮的发光球体祭拜,待他慢慢走到近前,才看清那几人个子很矮,大概只勉强到他的胸腹部,面貌十分奇怪,五官奇丑,满脸皱纹,头发稀疏而且已经泛着枯黄,眼眶深陷得就好像被自己黑色的眼袋吸了进去,眼神深处的暗光异常渗人。
他们围着那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光球,一边转圈一边模模糊糊的嘀咕着什么。
“阿卡库...胡米拉卡...克图格亚...”
“克苏...乌伯...萨斯拉”
“Ph'ngluimgfw'nafhCthughaFomalhautn'gha-ghaanaf'lthagn!Ia!Cthugha!”
他们的声调非常奇怪,不是人类能发出的,似乎还带着某种特别的魔力,雕像慢慢的飘了起来,散发着微光。
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兴奋起来,声音也越来越急促,以近乎癫狂的姿态高声呼喊着,那声音像滋滋滋的电流声,又好像有人用尖锐的金属叉子用力刮过餐盘。
“够了!”陈亦安感到浑身难受,一声大喝打断了他们。
几人全部停了下来,没有动作,那光球却像有了生命,缓缓转了过来看向陈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