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失色,缩在一旁不敢有半分动作。
好半晌,莫颜才冷冷吐出一句:
“把她给本王看住了。要是在大婚前死了,本王叫你们统统陪葬。”
说完,他脸色阴沉至极,甩帐离开。
……
自那日在梦中直面自己的心迹,凤见的影子便在何九心中眼中再也挥之不去。可一想到自己如今这废人的模样,他便浑浑噩噩起来,除了为母亲拿药,只整日流连镇上的酒肆之中。
这镇子地处偏僻,本也没什么像样的酒,但何九本意只是浇愁,其中滋味好歹一概尝不出来,不过想借着酒意让自己麻木一些,不管小二端来什么都只是往腹中一倒了事。
他年纪虽轻,却是海量。昔日在千红醉相传三百单八位姑娘接连衔杯与他,皆未将他放倒,虽略有些言过于实,却也相差不远。此时借酒消愁,不想越喝越清醒,愁苦之意反倒更甚。
正在他心烦意乱之际,只听得邻座两个酒客闲聊,竟是在说公主和亲之事。
“听说了吗,三公主奉旨漠北和亲,这几日便要出发了。可怜啊,竟要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是啊,听说这漠北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身边美貌姬妾无数,夜夜都要轮流侍寝,还是个杀兄弑父的狠角色!”
“咱们公主嫁过去,哪能斗得过这些人!不会被欺负吧…”
“兄弟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再怎么说,咱们公主嫁过去也是正牌的大王妃,咱们这些大熙老百姓日子要想太平,就全指望公主了!”
“就是就是!希望公主能有些手段,讨得那漠北王欢心,地位一稳,大家日子都好过!”
二人正自说得唾沫横飞,却冷不防旁边一人拍案而起,怒斥道:
“尔等七尺男儿不思以身报国,却还乞赖在一个弱女子的庇护下苟延残喘!要脸不要!”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却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瞪着他们。
“关你屁事啊,有病吧!”
“滚!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别挡着大爷喝酒说话!”
何九被其中一名壮硕汉子粗鲁地一把推开,一碗酒水迎面便泼到他的脸上,将他的心瞬间浇了个凉透。
是啊,我算什么,我如今这个样子,又有何能力去护她!
他心如刀割,只默默地离开了酒肆,满腹愁肠,回到阳溪村。可刚进院门,他就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但他此刻心中仍旧挂念母亲的病情,也未多想,便径直走进屋去。
何氏平时病恹恹的,一直在榻上静卧,甚少起身,今日却一反常态端坐在前厅之中。可何九一眼就看出,母亲看向他的眼中隐含着泪光,瞳中竟满是恐惧之色。
常年习武让他感官本就异于常人,此刻只觉心头一震,本能地侧身一避,只见一把弯刀从他面前削落,若是他反应再慢上半分,此刻便已被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