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尹诺涯一剑架在女巫脖颈上,才暂时中止了这场犹如退役世界冠军指导初学者的格斗教学战——
“我刺你十剑,你都未必还得了我一剑,再者说,剑短一寸、命短三分,何况你这还是把匕首。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居然还想击退我,简直不自量力。”尹诺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气轻蔑得无情。
栗斯嘉趴在龙背上深深喘着气,讲道理,她与对手都属于天赋异禀的类型,但毕竟对方具备更充沛的战斗经验,凭她就像贸然挑战,这决定下得的确太过草率了。女巫被刺中了好几剑,黑色的斗篷虽然泛不出血色,却吸饱了沉甸甸的血水。她扶着便便的脖子踉跄着起身,勉强挤出一抹冷笑道——
“能力上再不能搭脉,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清……你害我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这血债,还得血偿吧……?”
“嘻,就凭你?”
尹诺涯的剑又压了几分,她感觉脖子一片冰凉,似乎还有几分割痛。
“但……看在你曾在斗龙大赛中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小事……”
“我救过你?啊……想起来了。”他冷漠地反问,“什么小事?”
“尹洛瑛消散之前,那个你们叫做元神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一听心上人的名字,尹诺涯眼中顿时似有流光,他愣了愣神,喃喃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呃啊!”
他发出一阵吃痛的低吟,低头一看,女巫趁其不备,将那把漆黑匕首牢牢地扎在他手背上。尹诺涯抽回手,没好气地说道:“你甚至都没瞄准要害,怎样?现在满意了吗?”
他高高举起剑,准备对女巫下达最后的处决,却见她突然嘴角一勾,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管你刺我多少剑,我只要能扎中你一下,就够了……”她笑道,“这把匕首可是跟着我扎过死臣的……你就与他积攒千年的毒怨一起……慢慢内耗吧!”
“你什么意……”他的话没说完,便见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开始迅速干涸、皲裂、剥落,露出鲜血淋漓的骨肉,狰狞的模样看起来十分骇人。
没错,这把匕首,便是栗斯嘉在濒临坠入三途河前,朝着死臣猛力投掷的那一把,最终被永久禁锢的那方,将深厚浓重的怨念全都注入这把匕首之中——作为下一位被刺者,尹诺涯的结局,只会比死更不堪。
尹诺涯仿佛在一瞬间被吸走了全身气力,他晃悠了两下,从龙背上摔了下去。他的棘龙想要俯冲接应,可他似乎在半空中便丧了神智,始终没能抓住棘龙的鳞片,最终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不,出于某种巧合,他倒是避免了高空坠落、粉身碎骨的命运——一把精钢锻造的剑从他胸口蹿了出来,剑身上还篆刻着“谨贺千人斩”几个大字。
那便是黑魔法学教授与女巫相遇那天,从无良刽子手手中抢来的长剑,它的下场是被女巫灌入大力咒、倒插在操场中央,至今无人拔起。而尹诺涯却不偏不倚、恰如其分地摔在这柄剑上。
“这就比较复杂了……”栗斯嘉降落到他身边,“到底算是被死臣毒死的、摔死的、还算是被剑刺死的?请问当事人,‘死因’那栏你想怎么填啊?”
“就写我……是被糖……噎死的……”
他哆嗦着伸出血赤糊拉、看不出原形的双手,使出最后的力气在胸口掏了掏,栗斯嘉原以为他又有什么暗器没能发光发热,结果不曾想,他竟只是摸出一颗玻璃弹珠大的褐色糖果来。
“这是什么糖?”她凑近对方的手,边凝视边在记忆中努力搜索,“有点像是‘任意球’里那款咖啡口味的。”
“呵,有眼力……”他惨笑道,“这颗糖……我存了三年……”
然而,他在将糖放入口中的前一刻突然力竭,血肉模糊的手一垂,咖啡口味的糖果也掉落在地,滚到一处沟壑的缝隙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他再也没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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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巡同学档期排满要去别的剧组拍戏,所以导演组就先让他领便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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