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巫好整以暇地甩着自己的鱼尾,仿佛对这即将到来的一艘大船一点也不放在眼中。
近了,近到以凌无极的视力也能看见甲板上站着的那个男人。他穿着宽大的黑风衣,一张阴郁的脸藏在大衣领后,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珠。
那艘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承载两百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船身通体鎏金色,华贵漂亮。
在靠近海怪之后,船停了下来,那个男人挥了挥手,立时有一堆人冲上了甲板,扛着冲击炮之类的暴力武器。
女巫吹了声口哨,说道:"看来是冲着储君的了。"
凌无极抿了抿唇,说道:"我认识那个男人。"
女巫怔愣片刻,一时没回过神来。
凌无极接着又道:"他就是原身体的庶子兄长,人类帝国现任大统领凌夜。你猜他亲自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说着,他不期然地与凌夜对视上了。对方愣了一瞬,接着便从一双眼里迸发出刻骨的怨恨,盯着他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刮骨剔肉一般。
凌无极勾起嘴角,有些讽刺地笑了笑,跟着便见凌夜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郁,面目狰狞得非人。
塞壬神色淡淡地说道:"长老会与人类帝国勾结多时,这次应该就是来杀我们的。"
女巫疑惑道:"凌无极的身份只有你我知道,见过他的人也屈指可数,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塞壬摇了摇头,回道:"不知。"
这时,蓝环章鱼的一条触手伸了上来,卷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白银长剑,剑身上还生着不少绿苔。
凌无极接过剑,触手便乖乖地立着,摇头晃脑,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女巫一巴掌扇在触手的肉垫上,毫不客气地支使道:"在哪里捞的破剑,再捞一把去!"
触手委屈地晃了晃,跟着便再次沉入海底。
塞壬静静地看着那艘船上的人,眼神无波无澜。
甲板上站着的凌夜命人拿来了扩音器,朝着他们喊道:"凌无极,你果然没死!交出人鱼储君,我留你个全尸。"
凌无极把玩着手中的银剑,看起来像是中世纪西方贵族的佩剑,华丽归华丽,割人头颅就不大实用了。
见凌无极无视了自己,凌夜脸色阴郁到了极点,咬在一起的牙关发出咯吱的声音。
不过是仗着生的好,处处压他一头不说,还敢把他当狗一般嘲弄,他不叛逆,还怎么对得起自己曾受过的屈辱!
这个人,他一定,一定要用最痛苦的手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跪在地下求他饶恕。
"你的眼神,暴露了一些让我不喜的东西。"
只听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凌无极身影自蓝环章鱼的头顶跃下,踏着水波,如海鸟般敏捷地掠了过来。
凌夜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劈手躲过手下扛着的冲击炮,架在方向轮上,对准了凌无极。
他脸上溢出疯狂又病态的笑意,仿佛已经大仇得报。
女巫撇了撇嘴角,无趣地说道:"一群白痴,也就是给凌无极练练手的水平了。"
塞壬坐在海怪头顶,抱着自己的鱼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无极。他的一起,一落,如当初飞身下缥缈峰时一般无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