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甄宓忙道:“母亲安心,起时吾亦心忧,然有夫君看顾,无事也。”
丁夫人忙道:“泽儿来,祖母抱。”
大猫慢慢驮着曹泽到丁夫人身前,曹泽伏在大猫身上,到了丁夫人身前,“啊…呀…抱!”
曹昂笑道:“母亲且看,无事也。”
丁夫人这才安心,抱着曹泽好生稀罕一番。
待到曹泽累了,被甄宓抱回房去歇着,丁夫人才扯着曹昂至中厅训话。
“子修,汝不在时,万万不可让泽儿与山君相处,如今汝府中妻妾亦不少也,四下亦无攻伐之事,多生几个孩子,只泽儿一人,也忒少了些……”
絮絮叨叨一大通,曹昂将丁夫人哄的喜笑颜开方才作罢。
翌日朝议,事关鲜卑、乌桓,匈奴甚至还可能会参与其中,曹昂自然上朝去。
众臣皆至,朝议起,曹操拱手道:“陛下,今乌桓使至,有要事禀报,今已在殿外等候,乞请陛下召见。”
汉帝打了个哈欠,“宣其入内便是。”
内宦当即尖声叫道:“宣,乌桓使节觐见!”
乌桓使节躬身入殿,拱手而拜道:“乌桓使节丘吉,拜见陛下。”
曹昂暗暗皱眉,自那个丘无力掌权以来,乌桓人开始用聪明人来处理内部事务,而不是单纯的用武力来解决一切,当然,这固然有着丘无力是个弱鸡的原因,但是这种转变,着实让人心下不安。
汉帝摆了摆手,示意丘吉起来。
丘吉拜谢之后,汉帝就看向曹操。
王邑在一旁暗恨,但是军政要权皆掌在曹操手里,他这个大司农根本算不得甚么。
“乌桓使,今汝已拜见陛下,有何要事,可当面启奏也。”
丘吉知道曹操才是主事的,忙拱手拜道:“番属小族,特往来求援也!”
曹操自是心知肚明鲜卑之事,却假做不知,“因何求援,速速道来。”
丘吉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鲜卑跟乌桓的恩恩怨怨说了个清楚,“轲比能如今收拢鲜卑各部,更有结连匈奴之势,其欲南下行不轨之事也,乌桓首当其冲,故死伤惨重,恳请大汉施以援手。”
曹操朝着汉帝拱了拱手,示意汉帝决断。
汉帝有点儿懵逼,嗯?平日里这事儿不是你曹操提出个章程来,吾顺口应了就完了?怎地今日变了?
汉帝有些纠结,他每日除了吃就是玩,那关心过这个那个,该不该出兵,他哪知道啊。
“咳,诸公有何意见?”良久,汉帝方开口道。
众臣当即交头接耳的商议,一时之间,殿中嗡嗡声起,本是君前失仪的现象,竟给了汉帝些许心里安慰。
曹操轻咳了一声,顿时殿中讨论声止。
“陛下,臣以为,乌桓乃大汉臣属,鲜卑作乱,自当惩治,应使一将引大军攻鲜卑,灭其不臣之心!”
丞相府属官皆应声附和。
王邑心下愈加不爽,闻曹操之言毕,当即出列,拱手拜道:“陛下,臣以为,丞相之言不妥也。”
汉帝惊讶的看了王邑一眼,可以啊,大司农,越来越有胆量了,现在都跟曹操硬怼了?
“大司农有何异议,可详而道之。”汉帝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王邑顿时从头舒畅到脚,“陛下,乌桓的确大汉臣属,然鲜卑亦大汉臣属也,如今鲜卑与乌桓两立,皆近大汉,乌桓先前尚有侵扰大汉之举,而鲜卑未曾有也。”
挺汉的那一派顿时点了点头,大司农通晓内外,明理善辩,当真令吾等佩服之至,汉帝又给了王邑一个鼓励的眼神,王邑大喜。
丘吉当即辩解道:“此先前蹋顿所为,非如今……”
王邑不客气的打断,同时瞥了曹操一眼,“蹋顿虽死,乌桓无变也!”
丘吉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王邑又道:“故两家之纠纷,当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往去说之,若能和则和,不能和,大汉亦不好插手也。”
丘吉狠狠地盯着王邑,若是能说和,丘无力又何必遣他前来。
曹昂看着场中形势,再看着程昱、荀攸等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再加上曹操把心思都放在新靴子上的样子,顿知昨日究竟究竟拿了个甚么章程。
曹昂心下轻笑,原是这般啊,待吾再添一把火。
曹昂当即正色出列,“大司农此言差也。”
丘吉见曹昂出列,心下大喜,一脸期待的看着曹昂。
王邑冷笑道:“倒请中郎将指教,吾何处错也?”
曹昂笑道:“大司农儒家弟子,岂不闻‘仁’之一字也,妄动刀兵,何其凶煞?”
王邑心下大喜,这下可教吾逮到汝了,与吾讨儒家经义?
“中郎将此言更谬,仁之一字,专为吾华夏泱泱大国,非为异族也,先贤有云……”
一顿絮絮叨叨,直到曹昂脸色越来越黑,王邑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作罢。
曹昂佯怒,拂袖归列,偷眼看向曹操,曹操暗暗从袖中伸出拇指,曹昂轻笑。
王邑一时风头无两,宛如斗胜的公鸡,丞相府这边儿再无人出列,汉帝见这般模样,心下愕然,这是斗胜了?
王邑见丞相府那边儿再无人出列,汉帝却还在愣着,忙给汉帝打眼色。
汉帝沉吟半晌,看向曹操,试探着问,“既这般,便不出兵……”
曹操当即拱手出列,“臣等谨遵陛下之旨。”
丞相府属官忙拱手拜道:“臣等谨遵陛下之旨。”
王邑有点儿没弄明白什么情况,朝议就结束了。
小部分朝臣皆以目赞王邑,王邑顿时下意识的挺了挺胸,不管了,这样也挺好的。
杨彪心底长叹一声,为人设计尚且不知,这大司农之位,真是高抬了他王邑啊!
丘吉依旧不死心,往丞相府去见曹操,曹昂迎之,一脸正色又面带痛惜之色,“非吾不愿出兵,实陛下已决,吾等不可抗旨也!”
异族自己内耗,打的死去活来,关他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