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吧,雨那么大。”
伊丽莎白正要扶林管家进去,突然听到背后一阵闷响,接着,慌乱无序的脚步声响起。
“不要!”阿米尖叫,“她不是人!”
与此同时,张笠抄起一把消防斧,直直扔了过去,正中阿赵的肩膀。
没有血流下来。
一条蠕动的线虫在伤口处扭了扭,将碎裂的肌□□合起来。
阿赵面容僵硬,声调平直:“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这话自然没人相信。
张笠看出林管家有伤,架起他的胳膊往肩上搭:“去车库,先离开庄园!”
无人有意见。
林管家喘着粗气,问:“老李呢?”
“李叔被虫子吞掉了。”阿米面色煞白,惊魂未定。
林管家动动嘴唇,没有再作声。
灰楼自带车库,专门停放佣人的车辆,平日里也不锁。张笠急奔而去,开锁打火启动一气呵成,稳稳停在了众人身边:“快上车!”
阿米上了副驾驶,林管家和伊丽莎白坐了后座。
张笠踩下油门,引擎发力,轮胎碾过水潭,直奔大门而去。
阿米不停往后张望,唯恐“阿赵”会跟过来。
雨帘密集,车灯射出的两道光线起的作用有限,草木零落,仿佛潜伏在暗处的鬼影,随时会扑过来逮住他们。
“快点快点。”阿米交握双手,暗暗祈祷。
开车的情况下,庄园虽大,门口也倏忽便至。
林管家想到一件事,忙说:“电路坏了,感应门开不了,要手动开。”
无人回答。
车子缓慢地停了下来。
阿米扭过头,惊恐地问:“怎么停了?”
“咕咚”,她听到驾驶座的张笠发出了清晰的吞咽声,他喉结滚动数下,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众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外。
庄园外,浓雾萦绕,隔着精美雕花的两扇铁门,长相怪异而邪恶的鱼人们静静地注视着他们,鼓出的眼珠灵活地转动。
犹如青蛙盯住了飞虫。
一霎间,如坠冰窖。
主屋,过分宽敞的豪宅在此时显出了弊端,一眼望去,黑暗叠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人类依赖光明,畏惧黑暗,这是无法克制的本能。
但言真真并不惧怕,甚至还感觉到了自在和舒适,在这样的环境下,身为人类的部分退居幕后,另一种潜能冒出了头。
“凯瑟琳~~~”言真真走在实木铺就的走廊上,小羊皮做的鞋底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仿佛小女孩在跳舞,“你在哪里呢?快出来吧。”
她幽幽地喊:“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甜美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屋里回荡,却没有丝毫回音。
言真真:(▼ヘ▼#)
“凯瑟琳,你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她说。
仍无回应。
言真真狠狠吐出口气,奔上了楼梯。
就不信逮不着她!
凌夫人惊惧不定地看着开门进来的护士,竭力镇定:“凯、凯瑟琳,你怎么过来了,是爸叫你来的吗?”
雪白护士服的白人女子迈动步子,缓缓靠近:“不,我是来找你的。”
凌夫人强笑道:“我有点不舒服,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孙心眉,你身上没有凌家的血,如果忏悔,我可以放过你。”凯瑟琳居高临下地望向她,神色既怜悯又冷酷,“但你必须把你的孩子交给我,她是渎神者的后代,身上流着罪恶之血。”
凌夫人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挡在了沉睡的凌妍面前:“你想干什么?”
“忏悔吗?”凯瑟琳问,“还是执迷不悟?”
“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妍也没有参与过。”凌夫人的嗓音因为恐惧而凄厉,“我不关心你想干什么,和我们没有关系。”
“就是念在你不曾参与的份上,我才愿意放过你。”凯瑟琳看了看她,轻轻叹息道,“还是不愿意让开吗?”
凌夫人升起一丝隐蔽的犹豫。
她感觉得到凯瑟琳的古怪,料想绝对不会是纯粹的恐吓,假如自己不让开,结局难料。可是……可是这是她的女儿啊。
哪个母亲能在危险面前,抛下自己的孩子独自逃生呢?
孙心眉知道自己不是个伟大的母亲,她会犹豫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只要想一想抛下女儿,心就止不住地疼。
她办不到。
“冤有头债有主,我和小妍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我们还债?”凌夫人重重推开凯瑟琳,歇斯底里,“你有本事就去找他们,欺负我们母女算什么意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扔去,好像这样就能阻拦凯瑟琳。
凯瑟琳不再劝说,护士服里钻出一条条缠绕的线虫,前扑后拥地朝凌夫人和凌妍爬去,一条接一条,缠住脚踝,不断勒紧。
凌夫人几近崩溃,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别过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过来……阿诚,小恒……别、别过来!!”
哒哒哒。
脚步声近了,一个脑袋探进门来,雪白的面孔,乌黑的发辫,衣服上印着迪士尼的花木兰的影子。
“hello,凯瑟琳。”言真真愉快地弯起眉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