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吗?”
“是警告哦。”她转过黑白分明的眼珠,盯住他,“别人要来抢我的东西,我心情好,指不定不和她们计较,可我的东西要是自己跑了,我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的。”
她说得认真,凌恒便也收起了打趣之心,只是仍然不好意思赌咒发誓(那也太蠢了吧),说道:“你也是。”
“我也是什么?”
“你说呢?”他记起旧事,颇没好气,“随便来个人和你搭讪,你就当真了。”
“陈年老醋。”言真真拖长了音调,“比‘顺手’摘的花值钱一点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x2。
凌恒及时打住,撂下狠话:“总之,你也是。”
有情人说话,不必字字清楚,样样明白,只要当事人心里都懂,便已足够。
凌恒本来想着尽量低调处理,免得给她惹来麻烦,但到了学校,发觉随处可见牵手的男男女女,忽然就不太爽。
s国受西方思潮影响颇重,年轻人更是开放,高中没有禁止恋爱的说法,大家都大大方方的。
凭什么别人行,我就要顾虑这么多?
凌恒瞥了眼女朋友,不着痕迹地走过去,故意面朝另一面,手指却微微向一旁晃过,“恰好”碰到了她的手指。
皮肤接触的刹那,握住。
牵到了o(*^▽^*)o
还是有点远。
手臂用力,拉近。
凌恒自我感觉良好,扭头去看女朋友。
她幽幽注视着他,举起右手,拎着的东西包括:一个书包(装了很多卷子),一个早餐袋(里面是三明治和水果),一个水杯。
“很重。”
他飞快说:“我帮你拿。”
言真真递过,等路过咖啡店的时候,又站住了:“困。”
凌恒:“……”
唉。
他松开手,进去给她买咖啡。正是热量消耗的年纪,就算是焦糖玛奇朵也一点都不嫌甜腻。
可咖啡虽好,端在手里占地方啊。
凌恒试探地问:“到教室再喝?”
“不要,困。”她夺过纸杯,贪心地喝了一大口,吐出的气息里也满是咖啡馥郁的香气。
凌恒没了办法。他一个男生,纠结能不能拉手的“小问题”太矫情,只好假装满不在乎,自己也慢慢喝了起来。
啧,难喝,什么破咖啡,廉价货。
他腹诽不断,直到手臂被温热的肌肤触碰。
低头一看,她挽住了他的胳膊,嘴里咬住吸管,正笑眯眯地瞧着他,那副表情活像是在说:嘿,我看穿你了o(*≧▽≦)ツ
凌恒目不斜视,抢先开口:“你怎么这么粘人?”
“因为我表里如一。”她笑盈盈地回敬,“不像某人。”
他假装没听见。
不过,咖啡好喝多了。
上午是阅读课,老师布置了一篇文章,留了三个题目,给了学生半堂课的作业时间,剩下半堂课点评。
言真真很痛苦。她最讨厌的就是阅读课,不仅要做一篇阅读理解,答题也是全英文格式,加上还有文化隔阂,简直能把人逼疯。
但她现在不好好学都不行。
下次再遇到有趣的事,看不懂人家的笔记怎么办?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外国的大大写了一篇超冷门的同人,想磕cp就必须硬着头皮上。
太难了。
“要我教你吗?”更过分的来了,男朋友无所事事,支头围观她写作业,“这篇是意识流,有点难的。”
“闭嘴,别打扰我做题。”言真真翻脸不认人,一点没有半个钟头前挽人胳膊的可爱。
凌恒耸耸肩,没勉强,拿出手机,开始研究实验室发过来的报告。
甜蜜的相处不曾蒙蔽他的内心,凌恒非常清楚,现在的一切都是假象。
比如前两天,要不是他见缝插针地跟进实验室的进度,掌握研究的步调,也不可能陪言真真出门。
他毫不怀疑,假如自己不识相,凌老先生绝对会把他软禁到恶魔礁,直到实验完成为止。
所以达成目的以前,需要暂时保持顺从,降低凌老先生的防备。
凌恒一心二用,刷完了整篇报告,再调出摄像头,观察了一下小白鼠的情况,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段话:[1032号实验是谁做的?我没有提过这样的思路]
研究员回复:[是韦伯医生,他要求加入这份对比,主管同意了]
凌恒微微皱起眉头。
k实验室是凌氏的核心机密,能参与的只有两种人:凌氏的心腹和相关领域内的大牛。
而所谓的心腹,就是他们的父母甚至祖辈都为凌家工作,又或是因为某些缘故成了孤儿,完全由凌氏抚养长大。
他们因为恩情或者血缘,被牢牢绑在了凌氏的大船上,背叛的概率很低。凌家也更为相信这些心腹。
如今研究室里的主管,就是凌老先生秘书的儿子,忠心毋庸置疑。
但韦伯医生是后者,几年前被凌氏请来加入实验,论理没有什么发言权。可他偏偏违逆了自己的意思,还争取到了主管的同意。
主管的意思,就是凌老先生的意思。
是对他的监视,还是警告,又或是……凌恒闭上眼,心底闪过浓浓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