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谁料胡秀清沉默片刻,还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一个女孩子,跟男的出去,你给我记着,不管是谁,他要是逗你,你就别理他,有的兵油子嘴巴可坏了。记住了没?你看你个蔫茄子样,笨手笨脚的,人家逗你记得一定要凶回去,哼,你就只敢跟我凶,跟你奶奶一样,你在外面得厉害点,听见没?”
说到后来,胡秀清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
江芙蓉忍着烦躁回答:“听到了。”
胡秀清没解气,大声问:“听到什么了,说一遍!”
“把钱收好,不跟人家搭话!”江芙蓉的耐性也快到极限了。
胡秀清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住了,转身牵着江国庆回屋了。
江芙蓉松了口气。
只要胡秀清退一步,她也会退一步的,谁愿意家里整天的敌我对峙呢!
她检查了门窗,把闹钟拿进房间,上了五点半的闹铃,觉得不放心,加了个保险的:“朝晖,你听到闹铃就喊我一下,我怕我听不见。”
大清早五点半哦,厨房里冷冰冰的,外面黑漆漆的,到处静悄悄的,她最想的就是摁掉闹铃接着睡。
江朝晖神神秘秘的拿出来个饭盒:“姐,我帮你收了一盒炒饭,你热饭的时候用笼屉布把它捏成饭团,揣棉袄兜里就不会变凉。”
会一直带着体温。
江芙蓉有小小感动,这是怕她挨骂了没饭吃,偷偷的特意给她藏起来的。
这个妹妹,还是会关心人的嘛。
她接受了妹妹的好意:“谢谢。”
江朝晖不习惯被谢,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感觉:“姐,你现在干嘛老说谢啊谢谢啊,你不觉得不得劲儿吗?”
江芙蓉顿住,小心翼翼的问:“我觉得没什么呀。你听着不对吗?”
江朝晖也说不准哪里不对,就是平常缩头缩脑的姐姐变得不一样了:“这些词是外事办的还有文工团的那些人才说的,咱们老百姓说这些,感觉你想拔尖似的。”
“哦,不能拔尖。”江芙蓉记住了,底层人民的生存原则就是不能与众不同。
江朝晖不知道怎么解释,有点词穷:“也不是不能拔尖,就是,拔尖儿的人都厉害,像咱妈那样,总想拔尖儿,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咱妈拔尖儿,我是说,就是你平常都不说话,突然一说话就跟机关兵似的,对了,你还敢跟咱妈吵架,要是吴辉他们家早就皮带抽上了。”
不能拔尖而拔尖,后果很严重。
江芙蓉大概明白江朝晖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但是绝不同意江朝晖的做法:“翻身农奴还能把歌唱呢!你姐姐原来受太多委屈了,比白毛女还不如!要是没人去救白毛女那不就死在深山老林里?要学会自救!自救懂不懂?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姐姐再也不能跟过去一样窝窝囊囊啦!好啦,睡吧,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记得听到闹铃喊我。”
“哦!”江朝晖听得似懂非懂,无言以对,带着一肚子问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