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的桑落酒吗?”
“你什么也不知道,陛下又如何会信你,”裴南秧看着裴若承急怒攻心、绝望失措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将掌心轻轻覆在了裴若承紧抓着栏杆的手背上,轻声说道:“大哥,小秧已经长大了,不能总让你来为我遮风挡雨。今天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来承担后果。我虽是遭人蒙蔽,但绝无叛国之举,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可是……”裴若承欲言又止,目光如刀锋般看向了一旁的洛衍。
“裴大公子,裴小姐是圣上下旨关进来的,又不是我要抓的,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洛衍被裴若承的眼神瞪得后退了一步,叹了口气道:“下官如今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将裴小姐好吃好喝的供着,绝不对她用刑,裴大公子意下如何?”
见裴若承冷着脸没有说话,洛衍一挥手,让士兵打开了牢房的大门,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客客气气地说道:“裴公子,请随下官出去吧。”
裴若承眸底一片阴寒,他大步跨出牢房,没有理睬洛衍,而是径直走到裴南秧的面前,拉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你不用担心,大哥很快就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大哥,你什么也不用做,我不会有事的,”闻言,裴南秧的眼圈蓦地一红,她摇摇头,目光粼粼地看向裴若承道:“赶紧回去吧,大娘还在府中等你……回家。”
听到裴南秧的话,裴若承心中一阵酸涩,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硬的面容难得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裴南秧的头,无比认真地说道:“相信大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家了。”
裴南秧鼻头一酸,她抑制住流泪的冲动,挤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裴若承朝着裴南秧极浅的一笑,随后在一瞬间收敛了全部的情绪,目光森然地看向一旁的洛衍。
洛衍也不着恼,他笑了笑,微微躬身引着裴若承往台阶上走去。
两人还未走出几步,裴南秧突然开口唤道:“大哥!”
裴若承立刻回头看去,就见自家妹妹站在不远处的灯影里,眼中早已蒙上了薄薄的水汽。可她依旧扬着一张故作明媚的笑脸,缓缓说道:“哥,好好照顾爹和大娘,让他们不要担心我。还有……,无论什么时候,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裴若承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提起嘴角,轻轻点了点头。
烛灯摇曳,万籁俱寂。裴若承走完大理寺地牢的几十级长阶后,不禁停下脚步,回头向身后望去。可映入眼的除了一片晦暗的黝黑,什么也看不见。
“裴公子,我们走吧,”一旁的洛衍看见裴若承迟疑的回顾,不由开口说道:“裴公子请放心,下官定然不会对裴姑娘施以刑罚的。”
听了洛衍的话,裴若承的耳边不禁响起了裴南秧最后道别时的话语——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叮嘱,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几分诀别的意味。他清楚地记得,曾几何时,十八岁的萧哲也对自己说过极为相似的话语——“若承,你放心,这次我们去了战场,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然而,不过隔日,便是音讯全无、一别经年。光阴似箭,朦朦胧胧间,今日无法掌控的离别会不会又是一场物是人非,山长水阔,触处思量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