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根根粗壮无比的藤条在空中纵横交错,织出一张又一张血色的巨网。这些水桶粗的藤蔓好似在血盆子中浸了无数岁月,透出幽暗的赭红,从一些末端更细小新嫩的枝蔓看,能从半透明的表皮下清晰地看到内里簌簌流淌着同样血红的浆液。
这整片区域就如同某种巨兽体内交错盘横的血管,暴露在灼热的空气中,诡异到了极致,也震撼到了极致。
那股浓郁的腐香更是甜的令人作呕,肢体各处都跟锈死了般,关节与关节之间传来嘎吱声,任何一个动作都愈显困难。
血光的笼罩下,只有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在暗涌,带来凌厉的杀机,刮过皮肤,阴寒入骨几寸,在如此炽热的环境下也不由得打个寒颤。
而脚下这唯一一条坚实的道路就这么延伸进那片壮极的血网之中。
易逽下意识退了一步,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向前了,可是身后已经没有返回谷口的路,不往前就只有放弃天测。
只要不惊动任何一株藤蔓就好,前方的荆棘虽密,可现在还没有直接挡路的,他只要在前方找到往回的岔路,不能放弃,好不容易才把红根收集齐了,怎么可能止步在这里!
易逽艰难地往前踏出一步,硬着头皮前行,身影在融融夜色的掩护下逐渐消失在这悚然的血巢中,就像义无反顾地把自己送入了怪兽张大了的猩红巨口……
片刻之后,易逽紧绷了神经小心翼翼走在这充满了生命威胁的路上,终于大喜过望地发现了一条分支路,从这条支路来看,虽然方向并没有往回去,但至少也不是直直通向这片荆棘之森的中心了。只要有偏离的路线,就算得上是好事,何况这条支路的坚实程度也不弱于原本的那条小道。
又用星盘确认了一番,还没有脱离这片巨型荆棘区域,但这支路的方向正是冲着这片沼泽的边缘,易逽总算把心中的弦松了一分,毫不犹豫地走上了支路。
还没一会儿,易逽就发现了异状。
身旁沼泥中的荆棘似乎有些躁动,抬头一看,藤蔓缓慢游弋交错在空中,枝与枝的擦碰下发出索索轻响。前路隐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声,虽然听不真切,但这动静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在前方战斗。
易逽神情凝重,伏低了身子更加小心地向前探去。
没走几步,刚转过小路的一个弯道,就看见三个人影正在几十丈外激烈地交战,两个身着褐色劲装的男子正疯狂围攻着一名白衣少女,赫然就是早在小籁城外与易逽就有一面之缘的姑娘。
少女的实力的确十分强劲,到这种时候步伐依旧还算得上轻盈,穿梭在两个敌人之间,看起来似乎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虽然是个元气师,可身法上也绝不输于武斗师。五柄薄如蝉翼的冰刃围绕她的身体快速旋转着,光洁的刃身上反射出点点晶光,偶尔映出她轻灵的身姿。
对面的两人都是武斗师,在他们交战的地方土屑纷飞,沙尘满天,暂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一人持斧一人持棍,配合得相当默契。
他们对着白衣少女步步紧逼,死咬着不松口。
那霜蓝色的冰刃被少女控得炉火纯青,冥元与冰刃完美融合,再由元气师强大的心念随心操纵。她与两名敌人之间拉开了五六尺距离,抬指之间,围绕在她身边的一柄冰刃便蓦地隐去,化作一道轨迹莫测的流光闪跃到敌人面前,再毫无征兆地劈刺而去,又或是面对敌人狠狠斩击,稳稳截下任何凶猛的攻势。
少女且战且退,乌黑的发梢与腕边的衣袂都染上了幽蓝的寒霜,足下霜花绽放,翻腾跃动之间脚下凝出一片薄薄的冰附在地面,不一会儿又因沼泽炽热的温度化作水迹与蒸汽散发在空气里。
蒸腾的水汽中,少女舞袂纷飞,若影若现,如过不是在这紧张的激战下,定然是幅让人赏心悦目的好景。
易逽默默隐在弯道边观察着,当看清与白衣少女交战的两人,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这两个武斗师明显不是天测参与者,两人服饰相同,都身着褐色劲装,年龄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从他们默契度来看,显然是长久的搭档。在腐甜香气的影响下,易逽来到这里连自身的行动都已经不灵便了,可眼前战斗的三人看起来都还富有余力,就算他现在想帮那少女一把,以他现在的实力都不够这两方任何一人塞牙缝的。
抬头又看了看周围,发现他们交战的环境也十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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