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清遗留下来的那道帛书放在了李泌面前。李泌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里越是悲哀。
封常清明知自己必死,不想着求生,心里想着的还是大唐,还是如何打败安禄山,还是河北一地的安宁。
这样的人,不该死!
可他确实死了,死在狡猾的边令诚手里。
边令诚太了解封常清了,算准了他不可能反抗,只能为了一个忠君的虚名,搭上自己的性命。
李泌将帛书郑重地叠好,然后对杨绾说道:“我常常对你说,天子宠臣之害,在于他们依仗可以和皇帝说上话,是皇帝的近侍,他们就出于一己之利,胡言乱语,祸害天下。封常清就是边令诚这个阉人害死的,但真正的凶手是李隆基。”
这种持宠骄横,谋取自己私利的事情,杨绾也经常和李泌讨论。在他心里,这种宠臣得势,祸害忠良的事情,责任确实在皇帝身上。
于是,杨绾说道:“封将军遗留下来的奏表,我会以太子洗马的身份,上奏皇帝。同时,我会写奏表,将此事付之朝议。让朝中所有大臣都看看,阉人之祸猛于虎。”
李泌点点头,将帛书交给他说道:“将帛书上的内容记下来,存档。”
杨绾接了帛书,回了一声“是”。
李泌又说道:“李嗣业已经收到我的手令,不日就会去学宫那里。潼关那边,哥舒翰已经到了。我估计着,只要哥舒翰不学封常清,躺着也能把安禄山拒之于关外。”
杨绾道:“小先生,你这样说,是不是就是说有人会对哥舒翰不利,也想要他的命?”
李泌道:“封常清死了,那些边将都是心里戚戚然的。哥舒翰也不例外,他出发去潼关前,再三对我说,若是朝中有人对他不利,还望我施以援手。”
听了这话后,杨绾叹了一口气,说道:“边令诚行事迅速,我等收到消息又迟了些,不然,封常清死不了。”
李泌心说潼关离长安不过三百里路,只要边令诚不故意在路上拖延,自己派出去的人,无论怎么追赶也追不上他们。
距离太近,没有追赶的机会。而黄河此时封冻,又不能行船。不然,倒是可以走水陆,说不定能赶在边令诚前面。
“唉,都是我大意了,低估了边令诚,没想到他避开李嗣业,单独给封常清宣诏。不然,李嗣业断然不会让边令诚得逞。此为教训,所以,我也再三对哥舒翰说,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犯糊涂,无人敢对你怎么样。”
“小先生,你这样说,是不是怕哥舒翰到时候也遇到封常清这种事情,你便让他抗旨不尊啊?”
李泌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哥舒翰骨子里也是对诏令毫无抵抗感的。我说让他放心,无非是已经事先对哥舒翰身边的左车说过,必要的时候,可击杀宣诏的内侍。
当然,这是在诏书上的内容对哥舒翰不利的情况下,就需要左车出手救他的兄长了。
李泌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说道:“神策军是哥舒翰的手下,我需要他带领神策军。”
神策军只有不到一万人。但他们打过仗,不是皇宫里的那些禁军可比的。至于玄宗派给哥舒翰的那些新招募的士卒,在李泌看来,不过是炮灰而已。
在李泌书房的墙壁上,新近增加了一张图。这张图上写着一些名字,还有一些只有李泌能看懂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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