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端午时节的终南山,冈峦回绕,松柏森映,层峦叠嶂,葱郁浑然。可谓是钟灵毓秀,景色非凡。
本该是游人踏青赏景的好时节,半山腰上那三两结伴的游人,却被山脚下那纷乱的场景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尤其是有一名用拂尘缠人脖颈的道士,惊讶的呼喝声在半山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可能!”
正是时道子。
时道子的惊呼是理所当然的。
开宗祖师惊才绝艳,身兼山、医、命、相、卜五术。然而在这百年的传承过程中,这极为昌盛的道门一分为二,太一派传承了命、相、卜三术,净明派则传承了山、医二术。
山术,便是自身的修行之术。
山术中,有两套无上功法,一个名曰混元无极,一个名曰三清决。前者擅守,可使整个人与广袤天地浑然一体无懈可击。后者擅攻,可使人洞察先机招招制敌。
这两套无上功法,根据道家历代典籍所记载,除了开宗祖师以外,道门之中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无法练成。
一个小丫鬟居然会这门功法?
“此言当真?你可莫要诓骗贫道,你认得混元无极功?”
林笑默默的点了点头,将手中剑抽出,以用刀之法耍了几招之后,方道:“不知时真人可曾听闻,五六年前……有一个有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上崂山试图挑战道剑无为子……”
时道子点了点头,这件事在当年,汉滕两国,没听过的人当真极少。
据说那名剑客年少轻狂,凭借无与伦比的剑术,在汉滕两国横行,只要价码够,没有不能杀的人。结果被外出游历的道剑无为子当场撞见,败得是干脆利落。
这名剑客因为自己平日里太过轻狂,一次失手便被人万般落井下石,名声瞬间一落千丈。同时也认定自己是一时失手,并非技艺不够。心中郁结之下,便放言将登崂山,挑战无为子,为自己正名。
这结果……自是不言而喻,这名剑客自此销声匿迹。
“……这个愚不可及之人,便是在下。是以那混元无极功……在下怎会不认得!自打那件荒唐事之后,被迫……弃剑法而不用……”
时道子顿时面色一肃:“你是摧城剑林华明?”
“现在叫做林笑,而且……手中有剑,却已经许久没用过剑法了。”
终南山脚下微风瑟瑟,在场众人,除了年轻些的,几乎人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此时纷纷动容,打量这个占山为王的匪寇。
时道子也不例外。
林笑简简单单的笑了一笑,笑容中却没有落寞萧索之意,反而是历经红尘后,沉淀下来那份沧桑与稳重感。
“……是以,在下还是奉劝你,好自为之,那可是道剑无为子……”
言罢,林笑没有朝任何人抱拳行礼告辞。而是还剑入鞘后,再次将它扛在肩上,招呼着王乐和一众兄弟离去了。
众人观之,原本对他们的满心嘲弄,此时突然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齐嵩高喊:“两位好汉,莫要走空,车上粮食搬去一袋吧!够吃不少时日了!”
然而那林笑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中剑,连头也没有回上一下。
这时候的时道子,也在默默的望着林笑离去的背影。
其实他心中已经信了,只是这种荒谬感还是难以挥之而去,一个丫鬟……一个丫鬟能有多大年纪?道门记载中,能够练出一番成绩的,可都过了半百之年。这样的人能练成混元无极功?
看那摧城剑言下之意,似乎是败在这小丫鬟手上过!
时道子此时心神被夺,先机、气势、体力等等,皆在谷底,可是……不甘心啊!
“那老道姑是净明一派,与我太一派又有何干系!今日之事,贫道势在必……”
时道子是冲着林笑喊的话,话音未落,司空翔趁机挑起枪尖,削断了缠在镖师脖颈上的拂尘。时道子手上力道突然一轻,也就反应了过来,看了看已经变成一根短棍的拂尘,随手丢到一旁,立时摆了个迎敌的架势出来。
“好一个河帮二当家,偷奸耍滑,趁人不备,算什么英雄好汉了!贫道此时手中没有人质,也不惧你!姑且问你一句,贵帮所夺圣物,还是不还!”
“二哥莫要搭理他!他满嘴胡话,当不得真。”
时道子闻言冷笑一声,知道今日之事已经败了,这河帮,当真可恶至极!
“诸位!诸位!且听贫道一言!”
时道子气运丹田,嘴角微微勾起,出口的声音竟然在这终南山山脚之下传出去很远,使得粮队末端,甚至包括刚刚离去的那一众山匪,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司空翔顿时色变,这等千里传音之术乃道门秘法,只知道需要极强的功力和运气技巧,以往只是有所耳闻,不曾想今日居然亲眼得见!
这道士,好精湛的艺业!
“河帮擅闯道门八卦庄,夺取道门圣物《归藏》与《连山》两部经书!得经书者,得窥天机,可知上下五千年!今太一派时道子,要替师门夺回圣物!河帮狗贼!纳命来!”
这声厉喝之后,司空翔以及那些镖师顿时精神紧绷,如临大敌。
时道子也突然就朝他们凭空击了一掌,司空翔以为他有什么隔空的气劲法门袭来,当即转动手中破军试图抵挡,可是……却没感觉到任何力量。
那时道子,在凭空击了一掌后,再无进手,而是扭头用上那轻身之法,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粮队众人面面相觑,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所蕴含的意义,李山则是深深啐了一口。
这牛鼻子,好歹毒的心思。
时道子是太一派中资质最好的一位,尚未四十,就已经掌握了命、相、卜中大部分道术,对医术也有涉猎。依照胸中所学,结合五行八卦和相应药理,特制的蒙汗药可以在两个时辰后发作,药效持续一个时辰左右。
此时这药力,即将过去了。
众人已经能够站起,但是那沉重的粮车却无法驱动分毫,无奈之下,只能原地暂歇。
齐嵩心中焦急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这下……要比原定的时间,晚上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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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长安城,汹涌的暗流已经彻底的浮到了水面上来,粮价的增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连带着所有食品,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所有饭庄酒楼,全部挂着歇业的幌子,所有的百姓,都在吃着家中的存粮。
朝廷出面制止了一次市面上这种极为不正常的情况,也就那一次,使得市面上的粮价有了非常大幅度的回落。
然而这种回落是极其短暂的,就在第三天,粮价开始攀升到比以往还要高的情况。
紧接着,官府开始出面平粮价,结果在短短两日时间内,粮食售罄,略微回落的粮价再一次攀升……
此时的陈平,是志得意满的。
平康坊艳来楼上,陈平望着楼下门可罗雀的喂钱庄,心中畅快之极。
“这间钱庄,怕是许久没有生意上门了吧!”
“约莫有五六日的时光了。”
牡丹在一旁能够看出陈平的意气风发,是以在一旁作陪时,恭维话也说了一大箩筐,让陈平心情更加愉悦。
“陈老爷当真好本事,以往银钱取出来还能买些粮食,现下这粮价,应当是百姓们也都知道,取出来也是无用,反而不再过来了。”
陈平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开始品着香茗。
“牡丹姑娘的纤纤素手不仅在琴艺上造诣颇深,就连这茶之一道,也深得其中三味。”
陈平很中意牡丹,时不时的会用那灼灼的目光打量一番。有心想要发生些什么,只是牡丹总是若即若离,既不靠近,也不疏远。
陈平也不在意,女人么,就喜欢玩欲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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