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夫…有何话要说?”
看着下方的贾诩,刘协心中一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在长安时的景象。
那个时候…长安历经董卓、王允、李傕,朝堂之上几经变动,可贾诩的模样都一如眼前这般。
未露锋芒时…隐于幕后!
显露锋芒时…天翻地覆,独善其身!
“陛下!昨日校事府和暗阁是抓了些官员,不过那些人并非像诸位大人说的…是无辜之人。”
“这些官员要么中饱私囊,公器私用,要么暗结朋党,图谋不轨…更有甚者,勾连凉州贼子,袁氏余孽…其罪滔天!
陛下…又或者是那位大人不信,校事府中人证物证俱全,可随时派遣人前去查验。”
朝着刘协微微行了一礼,贾诩望着身侧站出来告状的官员一眼,神色淡然的说道。
“哼!太中大夫的话何其可笑!谁人不知校事府和暗阁均为丞相府所属,这些所谓的人证物证…谁能确定是不是校事府和暗阁得到一些人的授意,故意编造罗列而来?”
“太中大夫说校事府的暗阁的人抓了些人?可据本官所知…昨日被校事府和暗阁联手擒拿的官员不下二三百之众,太中大夫如此言辞凿凿,意思是说…二三百官员都有罪了?”
“陛下!校事府的功劳,臣不敢否认!只不过…像昨日这么大的事情,校事府是不是要先和廷尉通个气,若以后各府均像校事府这般行事,置我等于何地?”
……
贾诩那淡然…恰是轻蔑的眼神,深深伤了这些汉室忠臣的自尊。
在愤怒的支配下,这些官员…短暂性的压制了对于贾诩的畏惧,言辞变得更加犀利起来。
“一些人?”
“不知诸位大人口中的这些人,指的是谁?”
“是指荀尚书,还是在指太中大夫…亦或是在暗指丞相?”
“荀尚书和太中大夫为了南征、关中之中多番操劳,岂容得尔等在此指手画脚?”
“校事府的权柄乃是丞相所授,这位大人究竟是在贬斥校事府…还是另有所指?还请说个明白!”
……
眼见着到了火候,在得到贾诩的示意后,曹氏阵营的官员冷哼一声,先后站了出来,掀起了声势浩大的骂战。
论人数,今日朝堂…曹氏派系的官员自然处于下风,可论舌战…这些一个个入了大佬眼,在郡县锻炼许久方才被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官员,并非皇室一派…那些补了一茬又一茬,素质参差不齐的官员能够随意拿捏的。
于是朝堂的风向…在这一辩一驳之间,渐渐僵持了下来。
“够了!都给本将闭嘴!
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枉尔等具为朝中重臣,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岂不图惹天下士民笑话!”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就在两派官员论的口舌发干的时候,董承终于张开了口,沉声训斥道。
作为大汉朝堂的二号实权人物,董承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
眼前着董承发了火,殿内出列的官员纷纷拱手站了回去。
“荀尚书,太中大夫,关于昨日城中发生之事,本将亦有所耳闻!”
“这件事不在本将管辖范围,本将本不应该插嘴…只不过如今这许都城中人心慌慌,百官震恐,若是不能妥善处置,只会徒惹祸乱!”
“那依车骑将军之言,该如何处置?莫非…车骑将军让我等放了这些贪官污吏不成?”
开口的是荀彧,眼前着曹氏和皇室领头的大佬交锋,下面的官员一个个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吐沫星子飞了那么久…正位,终于上场了!
“荀尚书这话有所偏颇!且不论放与不放!就论方才太中大夫之言,这近三百官员…当真有罪吗?”
“据某所知,这些官员大多为冀州、并州、豫州、徐州世家、士族子弟出仕,家境殷实…多为我大汉基石。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人有必有去结连朋党,冒着败坏家族声誉和杀头的风险去图谋那点蝇头小利?
再者…袁氏已灭,嫡系血脉尽丧,何谈勾连之说?至于勾连凉州贼子,在本将看来更是无稽之谈…,自董卓起,凉州为祸甚具,勾连凉州贼子,对于这些官员又能有什么好处?”
“那…车骑将军这话是说,校事府和暗阁是在荀某和太中大夫的指使下…故意编造冤案了?”
迎着董承投来的目光,荀彧的心…正在缓慢下沉。
不是针对董承的辩驳,而是…针对于这朝堂之上口中高喊拥护汉室的文武。
身在局中…却没有执掌棋局的格局,又如何能…抵得过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