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县丞说的有理…我们听从县丞号令,打开城门,恭迎汉中军入城!”
抛开那占三分之一的军士不谈,那些占据大半的私兵、奴仆心中清楚,留下来…只要紧贴着秦闻这根旗杆,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还能混个身份,若是弃城北逃…就算逃脱了汉中军的追杀,也避免不了被那些士族豪商继续奴役的下场。
“既然…诸君没有异议,且听我令…弃械开门。”
在秦闻话音落下的瞬间,城上城下…弃械的声音响个不停,当张永、杨任、孟邱抵达城下的时候,蓝田城厚重的城门…正在缓缓打开。
“世子!情况不对…小心为上。”
看着城门左右涌出的数百赤拳空手的军士,杨任神色微沉,横身拦在了张永身前。
“蓝田城县丞秦闻,携南门两千将士…向将军投降!”
前方军士散开,秦闻独自望着不远处的张永一行,深深吸了口气,缓步向前…在距离张永三丈的距离,低下头深深跪了下去。
随着秦闻这一跪,蓝田城南门的将士…紧跟着跪伏在地,高呼乞降。
“秦闻!蓝田县丞?”
推开杨任,张永勒马往前行了数步,紧挨着俯首的秦闻。
“然!”
低着头,秦闻沉声回应道。
不说恐慌,也不说平静。
“抬头答话!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喧哗?还有…为何你等会开城投降?是贪生怕死…还是别有缘故。”
秦闻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顶多二十四五的样子,在这个年龄能混到县丞的位置,要么…这秦闻有着一定的背景,要么…就是秦闻确实是有一定的真才实学。
“县令胡麟、守将陈昊弃城北逃,如今城中士民豪商皆往北去…蓝田城受不住了!”
“至于…为何会投降,是因为下官家中尚有父老妻儿…走不掉的!”
抬着头,仰望着身旁的张永,秦闻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这位汉中将军…简直年青的过分。
如此年龄便能统领近万大军…这种事情,便是在曹氏…也不多见。
“原来如此!我乃汉中世子张永…你们的请求,我答应了!”
目视着前方的蓝田城,张永目光闪过一丝了然。
“秦闻,起来吧!冲你这份决断,从今日起…你就是这蓝田城的县令了!”
“这…下官何德何能…”
听到张永的话,秦闻浑身一颤,略带忐忑的说道。
主政一方,他也不是没想过,未曾想到昔日所想,竟然在这般境况下得以实现。
“你不愿意?你若是不愿…待进城之后,我可以换个人来!”
生怕张永临时反悔,秦闻连忙叩头拜谢。
“世子!那蓝田的县令、守将定然未曾走远,末将请命带领一队精骑,将他们尽数擒回。”
仔细回顾着第一轮攻城的损伤,杨任在后面望着张永的身影,眼神渐渐多了几分光彩。
在这一瞬间,杨任仿佛想起了在南郑城中听到的些许流言。
天命所钟!
纵观汉中这十数年间,那一次扩张不是布满了鲜血白骨。
可…自打张永从军之后,巴西、房陵、南乡七县…再加上眼前的蓝田,那一次不是逢战必胜?
所到之处,降者无数?
“胡麟、陈昊这种临阵出逃之辈,不值一提!不过…那些士族豪商出逃时带走的钱粮宝物却不能这般白白浪费,我军刚入关中…急需粮草辎重,这些东西…可尽数充作军资。”
北上关中,张永抱着的便是以战养战的策略,从汉中至关中路途遥远,若是从汉中运来粮草辎重,定然耗费靡巨。
关中的战场…有西凉在,汉中张氏注定不会成为主角。
这种舍己为人的行当…张永自然做不来。
“世子放心,末将定然不会让这些无胆之辈从这蓝田城中带走一文一毫!”
长笑一声,杨任朝着张永拱了拱手,拔马便回。
未过多久,身后一阵烟尘翻滚,数百精骑绕过蓝田城,朝北追去。
“传令下去,大军入城,兵戈归鞘…且勿扰民!”
大约两刻钟,在前锋营进城之后,中军随之而动,上万大军如潮水般涌进了蓝田。
在大军进城之后,蓝田城的骚乱自然平息了下来,那些未曾来的及逃跑的士族、豪商、百姓…只得满脸绝望,徒望北门长叹不止,暗自祈求着汉中军…不要与西凉贼子一般,残暴不仁、强取豪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不闻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