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刀。
这架势,分明是随时会出手。
“奴家是山那头的……”女子仍不死心,哀哀切切地看着云秉生,道:“您就当发发善心,扶我一把,奴家这脚崴得厉害,当真爬不起来了……”
“如今入夜,山中蛇虫猛兽又多,我一个小女子,若是被抛在这儿,该怎么活呀……”她说着,轻声抽泣了起来。
云秉生瞧着她柔弱无依的模样,不免有些动摇,他咬了咬牙,将伞柄递向一语不发的宿云澜,而后道:“我来扶你。”
“奴家今日真是碰上好心人了……”女子闻言,抽泣得愈发厉害了。
她抬起柔若无骨的手,正要搭上云秉生时,回应她的是猛然刺来的刀锋。
女子面色一敛,当即飞身后跃躲过了这一刀,哪还有刚刚娇娇弱弱的模样。
她理了理鬓边湿透的发,目光扫过云秉生掠向其身后的宿云澜,略显玩味道:“还算有些警觉性,可惜,遇上的是我。”
云秉生这人生了长冷漠阴翳一看就很能打的脸,可惜,他就是个战五渣。
跟那女子过手不过三招,他便已被挑飞了长刀连连后退。
夜色下女子的眸光明亮,指尖利爪骤现,她唇角带笑,口中喃喃道:“好生俊俏的后生,将这面皮扒下来做我的藏品正好。”
云秉生本以为这一掌下来他必死无疑,哪知那妖袭向的却是一旁似乎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宿云澜。
“前辈,快躲!”
云秉生的嘶哑提醒没什么效果,宿云澜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瞬,云秉生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他握着刀急急奔向宿云澜,刀刃与利爪相抵生生拉扯出的兵器割撞声几乎要刺破人耳膜。
经此一番变故,女子眸光一厉,她瞥向云秉生,隐含不耐道:“喜欢逞英雄?那就先解决了你这烦人的虫子。”
此刻,全程淡然若水的宿云澜终于有了反应,是他轻叹一声,收起油纸伞。
不过刹那间,他将那伞朝云秉生方位掷出,油纸伞挡住女子致命一击的同时散若烟尘。
雨幕中的青衣公子微垂头,轻道了声:“何必。”
“何必?”女妖眸子微眯,道:“被我扒了皮可是你们的福分。”
跟这害人的精怪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宿云澜挑起竹杖做剑的样子也不像要讲理。
在他手中的‘剑’如疾风,他分明是轻盈一挑,仍逼得女妖后撤几步,纷杂的雨声打在林叶泥土之上,分毫不曾消弭金戈铮鸣。
云秉生挣扎着撑起身来,定定看着宿云澜与那女妖相斗,他说不上来自己那一挡是下意识还是在赌,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他都赌对了。
虽然他看不出宿云澜的境界,但今夜他能不能活下去,在于宿云澜。
云秉生分神间,被宿云澜逼得有些败退的女妖攻势一转,直袭毫无反抗之力的云秉生而去。
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宿云澜执杖回退,将那妖物的利爪拦在云秉生面门三寸之外。
“前辈……!”云秉生一惊。
回应他的,是宿云澜轻叹一句。
“最后一次,是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