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子笑了笑,饮下一杯酒。
直至深夜,窗外黑夜浸染,布衣男子起身,将店门和窗户关上,瞥了一眼云坤,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着。
布衣男子清晨时开门,夜深时打烊,闲来读书饮酒,忙时招呼进店的客人,自得其乐。
云坤则如浑然忘我,一直在篆刻。
在他身边,渐渐堆积了一地的石屑。
……
外界,风起云涌。
“云坤究竟是否答应赴约而战?”
这是无数人关注的焦点。
而如今的白灵穹,更是风云汇聚之地,吸引着不知多少关注的目光。
因为此战的意义,太不寻常!
一方是来自域外的绝世人物,强大无匹,自开始在玄辰域行走以来,一路横推对手,未尝一败,令古荒域强者都有些抬不起头。
一方则是早已名震天下的云坤,一个犹如传奇般的存在,在绝世道途中俨然如领袖般的存在。
此等一战,谁能不关注?
云坤若败了,则会给予玄辰域沉重无比的打击,影响士气。
反之,云坤若赢了,则可给予天下修者以信心。
只是,天神剑宗却颇有些焦头烂额之感。
因为约战的地点,就在他们的地盘上,若有可能,他们自然恨不得趁此机会,将云坤给杀死。
但,如今此战受尽天下关注,他们若敢这么做,绝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云坤若应战,就是代表玄辰域而战!
在这等时候,他天神剑宗能容忍域外敌人在自己地盘上发起挑战,却无法容忍云坤应战的话,那绝对会被千夫所指,万众唾骂,名声毁于一旦。
故而,就在最近,天神剑宗发声,向天下宣告,决不会插手破坏此战。
消息一出,天下振奋,纷纷赞赏天神剑宗深明大义。
可天神剑宗却一点都不高兴!
没有人清楚,他们是多么想杀了云坤,一泄心头之恨,可没办法,在当前局势下,他们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对此,神机阁也做出高度评价,言称天神剑宗无愧是玄辰域一方大宗,自有担当,乃天下众生之福。
在如此高的赞誉之下,天神剑宗彻底死了对付云坤的心,甚至都开始担心,云坤可千万不要在白灵穹中出事。
否则,这屎盆子肯定得扣在他们天神剑宗头上!
这就是大势。
在天下大势面前,即便是天神剑宗,也不得不低头。
因为相较于那些域外敌人,云坤哪怕再不招人喜欢,也终究是“自己人”。
外界沸沸扬扬,这一切,云坤浑然不觉。
半个月后,深夜。
打烊后,布衣男子刚翻开书卷,打算品读时,手中动作忽然顿住,目光也是挪移看向云坤。
就见在他掌中,一座栩栩如生的石像,已渐渐成形。
咄!
当最后一刀刻下,削掉石像最后一点累赘后,那石像仿佛一瞬间,多出一股说不出的灵性,像要活过来似的。石像身影纤秀,帽檐遮脸,手握一把长剑,头颅微微仰起,露出一截轮廓完美的下巴。
寻寻常常的石料而已,可此时却焕发出一种灵性,宛如活物。
恍惚间,仿佛是真正的柳江寒站在面前,正认真地在说:“呆子,我饿了。”
云坤怔怔,许久才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心中喃喃:“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一定……”
旁边,布衣男子也笑了。
雕琢石像,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世间大多石像,皆带着匠气,终究是冷冰冰的石块。
而在修道者手中,却可以“点石化灵”。
半个月,云坤雕刻了不知多少石料,每一次的失败,不在技巧的娴熟与否。
而在于内心的情绪是否得以倾诉。
可以说,每一次篆刻的过程,就是一次直面本心,正视自我情感的经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如仙人,帝者,也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憎、怨、怖,并且修为越高,越不会掩饰自身情绪和心意。
因为自身已足够强大,无须掩饰!
对云坤而言,这些年他历经了不知多少的杀伐,在血与火的磨炼中一路崛起前行。
可扪心自问,却从不曾像如今这般,正视过自己内心的种种情感。
而雕刻石像的过程,就如一次次情感上的倾诉,让云坤得以回忆、铭记、正视自己的心绪。
最终,他释然了,放得下,才能拎得起。
不偏执。
顺心而如意,通情则达理。
就如眼前这一个石像,流露出的是一种深深的思念,这就是云坤的本心,是他情感的一种写照。
旋即,云坤又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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