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去。
官家在道路两旁搭建了棚户,挡雨可还行,遮风就没办法了。照这样下去,冬天还没来就会冻死许多人。
祈翎一行人穿着得体,精神体面,路边的难民就扒拉着上前乞讨,恳求。
几个妇女,带着几个孩子,跪在祈翎马前,一个劲儿得磕头:“大人,您行行好,孩子快饿死了,施舍点米粥粮食吧,求求您了……”
祈翎眼睛里像是吹进了沙子,硬憋着没让眼泪流下来,赶紧吩咐身旁的郭小醉,把吃剩下的猪肉干送给孩子们。
“祈翎公子,你说……你说我们如果进不了城,也不会不会向他们一样?”郭小醉忧心忡忡。
“不会的,你们一定能进城,所有人都能有口米粥喝。”
祈翎捂着眼睛走过人群,并不是因为害怕看见难民们的惨状,而是他们的祈求的眼神,他不过是个刚刚学艺下山的普通人,哪儿配得上人家磕头?哪儿配得上“大人”此二字?
真正的大人在哪儿?真正为民请命之人又在哪儿?
马蹄下的这段路不过二三里,祈翎却仿若走过了一个悲惨世界,仅仅一趟下来,自持坚韧不拔的他,早已判若两人。
泗城门口,城墙高约三十丈,巍峨耸立,军队还在往上垒石头加高度,看样子是要在此处死守了。
城门下,两排兵甲相持而立,大约四十来人,对每一位进出城的过客都会盘查,尤其是少数民族,一旦发现面色不对,轻则粗口驱逐,重则动手打人。吃不上饭的人,哪儿能经得起打?
坝州的驻军,不仅孬,还恶得很。
郭小醉一行人开始紧张了,低着头跟在祈翎身后,不敢抬头看那些兵卒的眼睛。
“站住,公子一行人从何而来?”看门的小将见祈翎气度不凡,拱手作揖倒也恭敬。
祈翎自持高傲:“我乃汉州人氏,从东塔村来,路过此地,准备进城食宿。”
“那就不是泗城里的人了?”小将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生冷。
祈翎皱眉,低头质问:“是不是又干你何事?难道你还不让我进城了?”
小将又行了个礼,“公子是汉州城人不假,但你身后这些人一看便是坝州少数族人——”
“少数族人就不是我大燕囯子民了?他们是没按时交税,还是不服从官府管教?又或者说你认为他们是乞丐难民?可即便是乞丐难民,为何就进不得这座王城?”
祈翎高声振词,吓得小将直结巴:“这……这……没说不让公子你进去,公子你可以进去,但他们——”
“你可识得这块玉?”祈翎摘下腰间的玉佩在小将眼前晃了晃。
小将苦涩道:“公子啊,末将看你装束打扮就知身份尊贵,可是——”
“我这块玉,可买你一座城!”
祈翎第三次呵断小将的话,一个人,一匹马,一块玉,一座城,一番厥词惊煞众人!
“快让路,快让路……”
小将咬牙摆了摆手,与士兵一起恭送祈翎等人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