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跟着我,就是选择随时有生命危险。就是我,也不能保证任何时候全身而退。”姬流夜严肃道,“你不用总是耿耿于怀,我们都是自愿的。”
“可是他跟着你,是想要做一番事业的。出师未捷身先……擒,不定心里怎么个憋屈法呢”
姬流夜无奈:“明明看着是爽快的,怎么往往又爱钻牛角尖呢?这事儿怪不得你,等日后救出他来,亲口对你说,你才能解开这个心结吧?”
他把她送到宅子,恋恋不肯放她下马车。苏一一侧过头,疑惑地看向他的眼睛,亮得跟两只小灯泡似的。
“依依,你这次要离开多久?”
“这可不一定。”苏一一摇头,“我先回永乐看看爹爹和娘,还要去一趟南陈……”
“怎么又要去南陈”姬流夜不等她话音落下,就嚷了起来。
苏一一缩了缩脖子:“如今我一一制药的根基就在南陈,怎么能不去?这一路,正好把一一制药的分店都巡视一遍。”
“别再遇上北刘那样的事”姬流夜心有余悸,“你不知道,我那天上了船就后悔,怕你在北刘出事,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没有那么可怕啦”苏一一笑着安慰,“我如今可是和大陈魁平起平座的大商人,南陈人重商,哪会轻易动我?就算在北刘,如今我也是混得风生水起,靠着家里头那两尊大佛,横冲直撞都没有人管。”
“……早一点回来。”姬流夜握住她的手,不忍放开。每一次,她潇洒的背影,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要不然,他怎么会义无反顾地追去狄人部落?
“回来?”苏一一郁闷,“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我等你。”姬流夜瞪了她一眼。
“那个……你最近事儿多,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苏一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当我不知道,如今你和那位已经斗至白热化了。我若留在京城,你和我的交往一旦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儿,就是件**烦。如今不单是个商人,还和北刘的尚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会解决的……”姬流夜喃喃低语。
苏一一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相信你,所以给你时间呀再说,我要在永乐留一段时间,身世的事……总要弄个清楚明白。”
“我知道。”姬流夜点头。
“好啦,我下车去了,你快回吧。如今你日益位高权重,老是夜不归宿,可不像以前那样引不起人家的注意。”
“依依……”姬流夜在她转身的时候,又抓住了她的手,“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他说得十分认真,苏一一微微沉吟,才回眸点头:“好,我会回来。”
姬流夜终于放下了心,虽然心里舍不得,还是硬着心肠松开了她的手:“那你进去吧,我看着你。”
苏一一的脸有些红,这样缠****绵,别说在这个时代,就算是现代,也是有点****的。她匆忙地点了点头:“好。”
姬流夜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夜色里消失在门后,还是久久不肯离去。心腹侍卫连着催促了三次,他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回吧”
马车辚辚而行,他掀起车帘,再度回望。宅子里灯火微明,他一眼就认出了苏一一的那间卧房。他已经表白得这么明显,可是苏一一却始终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让他觉得心中很是怅然。
他头部后仰,默然无语。侍卫们自然不敢出声,便一路沉闷地回了宫。才到宫门,就见门口的侍卫仿佛如蒙大赦的神情:“殿下回来了,皇上正在御书房发火儿呢”
姬流夜奇道:“父皇怎么好好儿地发起火来?先前早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侍卫自然说不出子丑寅卯,只是连连打拱作辑,请他着紧地往书房去。
皇帝接到他的求见,就立刻让人引了进去。姬流夜看着正在御座上的皇帝,脸色果然不大好。而地上跪着的,是他的太子哥哥。
他不动声色,知道自己安排的棋子开始起作用了。
“夜儿,你来了。”皇帝的气还没有平,声音有些沉闷。
“是,大哥怎么惹父皇生气了?他一向纯孝,必不是有心,父皇还请原谅一二。”姬流夜知道仅仅凭着这一次,掰不到太子,所以干脆做个好人。
“就是因为无心,才更不能原谅”皇帝一掌击在御案上。几个太监在门口刚一露头,又“嗤溜”一下缩了回去。这时候撞上来,那就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