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有了身份证,家里父母也觉得顶着这个名字出去也丢人,就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说实话不是什么“盼弟”之类的她都觉得庆幸一点。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也没在这上面花什么心思。
她站出去,已经洗干净的脸蛋和洁净的衣服让她正常很多——起码是他们想象中温柔的大姐姐的样子:“我在这,你们找我干什么?”
这样的形象单是放在那里就能让这群半大小子说不出话来。那种书卷气,那种恬静的气质和清亮的嗓音都和他们印象中的从事那种职业的女性相去甚远。
她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人。
高胜也被这种气质镇住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林虎,他也不比他的表情好多少。
高胜咽口唾沫,原本以为能很轻易地问出来的问题在这时却显得那么沉重。但是都到了这里,不问不证实的话,他的面子哪里搁?
“你……你是不是和很多的男的,那个?”
他尽量使用自己知道的,比较“文雅”一点的词。
“那个?”兰芷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但是看到姨奶奶瞬间通红的脸,她一下子明白过来。
“没有哦。是谁跟你这么说的?”她还是温温柔柔的好脾气样子。
高胜松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没,没什么。”他转身想跑,姨奶奶已经开始骂了,兰芷中吃了饭后,下午洗个澡就一直在整理姨奶奶给她的那间房里的杂物。
灰尘和垃圾清理了一批,淘到的小玩意儿也不少,她现在手边的这架小弹弓就是一个。
她随便在地下捡了一枚石子,拉弓,眯眼瞄准——
“啪——”
石子直接打在一个男孩旁边的墙头上,深深嵌了进去。
墙上一众男孩子看她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弹弓,一时间惊讶中带着不可置信,兰芷又捡了一枚,放在手里抛啊抛。
“墙上危险,是你们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们‘请下来’?”她还是那样笑着。
高胜拍拍手上的灰,第一个跳进院子。
有了开头的一个,剩下的都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来了。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林虎。
“说罢,你们来就是来问我这个的?”
高胜点点头。
“好,这是谁告诉你的?”兰芷的语气很平和,只是手里还拿着那块石子。
——就像是他要是不交代,这石子就能把他眼睛打肿。
他犹豫一下:“不是谁,我就是听到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村里有人这么说我?”兰芷把石子扔在地上。
“也不是。”高胜不敢说缘由,在场两个大人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气得姨奶奶又开始骂人。
她骂着,兰芷去给她倒杯水润喉,接着对高胜说道:“你是这群人的领头的对吧?”
高胜看一眼林虎,点头。
“好,男子汉做事要敢作敢当,是与不是?”她问。
高胜重重点头。
他就是看不惯林虎一天那个嚣张劲儿,偏偏一群人还就真吃他那一套,天天像个哈巴狗一样围着他团团转。
“那好,我要带着你回去你自己家里,你自己承认错误,你爸妈可能会打你,但是是因为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你有能力承担这个后果吗?”
对一群快要六年级毕业的小混混来说,“后果”实在是个很难理解的词,但是不妨碍他们觉得自己敢作敢当是一件正确的值得炫耀的事。
高胜继续点头。
“那你们呢?是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还是你们兄弟们一起?”兰芷接着问剩下的孩子。
在最讲义气的年纪,即使心里真的不情愿,又怎么会宣之于口呢?
几个孩子不情不愿点头:“我们愿意一起受罚。”
兰芷没有认出林虎来,她满意点头:“好,那你们带着我去家里,我要找你们家长谈谈。”
先去的是高胜家。
这傻小子还雄赳赳地,高胜父母还以为他见义勇为了,经兰芷一说才知道事情原委。他们在背后编排人被孩子听见了,这不就舞到本人面前了。
为了表态,也为了道歉,当场高胜就挨打了。高胜父母一边打孩子一边道歉,说都是孩子不懂事,让兰芷别往心里去。
兰芷也就笑笑。
高胜哭的更狠了。
如法炮制,接下来几个孩子都这样一一送回了家,兰芷美其名曰“害怕天黑后孩子不认路就送回来了”,其实双方都门儿清:就算兰芷在村里迷路了这些孩子们也不会迷路,一个托辞罢了。
借着这个机会,她也“说漏嘴”了:她现在这么落魄都是因为当时听说要修坟,身上的钱都交了房租,一时间拿不出来所以着急找了一份兼职,结果是个黑心公司,没签合同但是被扣留了身份证,一个月除了房租也就只有两千块傍身,过得苦得很。
大城市的房租有多贵即使身在农村也多少听过一耳朵,这么一听这林大丫在城里工资也不低啊,不过是一时落魄了。
在好心人的善意提醒下,兰芷“知道了”身份证是可以补办的。
她连忙感激涕零的说自己当时怎么没想到呢,真是谢谢,当时也是害怕糊涂了,现在一个月工资也拿了,她有钱傍身,找个时间就去补办身份证。
她谢的这么真情实意的,搞得人家也不好意思了,等兰芷一走就说大城市如何如何凶险,连这样的高材生都玩不转,果然大钱不是那么好挣的;或者兰芷多么多么可怜,家里境况又不艰难,怎么最后还是这样,果然女孩就是比较不受重视之类。
一路走着,孩子们都纷纷回了自己的家,就只剩下一个孩子了。
兰芷习惯性问他:“你家里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你送!我爸我妈都不会打我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个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