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穿着纯蓝色棉甲的儿子二话不说纵马向阵中冲去
“回来!”努尔哈赤焦急大喊。
蓝甲人调转马头,愤愤道:“我就不信那明狗是铜浇铁铸的,我去会他。”
说完直冲而去,努尔哈赤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正黄旗大军中,曹变蛟拿着夺过来的斩马刀一刀劈开身前两人,刀锋已经劈出好几个豁口,不堪再用。
他的目标是努尔哈赤的黄龙旗,只要能夺下那面旗子,曹文诏见了他都得高看他一眼。
看到土坡上那面最显眼的黄龙旗逐渐远去,他心里越发焦躁。
就在此时,挡在他面前女真大军突然翻开一条道,一个穿着蓝色棉甲的中年人喊着他听不懂的满语向他迎面冲来。
曹变蛟心头一动,八旗中,正黄旗身份最高,一个蓝旗的人能让正黄旗的人让路,这身份肯定不低。
这正蓝旗人用一把马槊,槊锋犹如出洞的毒蛇般向曹变蛟面门狂噬而来,曹变蛟身体向后一仰,右手松开,丢掉手里的斩马刀。
女真人的槊锋擦着他鼻头刺过,他甚至能感受到槊锋上的冰凉。
曹变蛟挺起身子,双手抓住槊杆,双臂猛地发力要把马槊拽过来,蓝甲人察觉到他想法,死命的拽着槊杆。
曹变蛟使劲抽拽,效果虽有,但时间来不及了,四周的女真人已经蠢蠢欲动。
曹变蛟一咬牙,双臂猛地一拉,一瞬间抽出马镫里双脚。
趁着蓝甲人回手抽槊之际,手臂朝旁边猛地发力,身体跟着地面坠落,巨大的力气和曹变蛟自身的重量把来不及收手的蓝甲人一起带下马来。
蓝甲人没想到还有这一招,胸口一阵吃痛。
两人刚坠地就要起身,但曹变蛟速度更快,率先起身,抓起马槊在四周的女真人刚要冲上来时,将槊锋顶在蓝甲人喉咙上。
四周的女真人赶紧停下脚步,就怕曹变蛟突然刺下去。
看着四周畏缩不前的女真人,曹变蛟暂时松了口气,他赌赢了,这蓝甲人身份不一般。
近千名正黄旗女真人把曹变蛟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攥着自己的武器对准曹变蛟,可谁也不敢上前。
离曹变蛟最近的一圈女真人看向曹变蛟的眼神里满是惧色,攥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跟随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大大小小数十战,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又经历了赫图阿拉之战,每个人手里都有几条明军人命。
在他们看来,明朝军队就是披着甲胄的羊,两军只要一接触,用不了多久明军就会溃退。
他们不怕明军,可现如今,他们连这个明将的脸长什么样都看不到,心头却被恐惧占领。
他们觉得哪怕自己往前走一步,这个明将就会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干净利落的杀死自己,光是想想似乎就感受到利刃插在眼睛里的感觉。
曹变蛟环视四顾,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女真人无不心虚的往后挪动,这种眼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前锋营校场里那些被他揍过的骑士再见到他时都是这种眼神。
见他们不敢上来,曹变蛟走到蓝甲人身边,在保证槊锋对准他喉咙的情况下,照着他右肩接连踩几脚。
棉甲能防冷热兵器,却不能防钝击,曹变蛟这几脚下去,蓝甲人疼的哇哇叫唤。
曹变蛟一把把他抓到身前,也顾不得战马了,用槊锋顶着蓝甲人向沈阳城的方向走去,跟他冲锋的骑兵们完全没跟上他的步伐,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
女真人们投鼠忌器,纷纷拨马为曹变蛟让路,不远处的土坡上,努尔哈赤和他的儿孙们也注意到军中发生的事了。
皇太极一脸焦急:“父汗,您快拿个主意吧,不然那明将就要逃出战阵了。”
努尔哈赤眉角微颤,咬牙下达命令:“放他走。”
“父汗!”
“玛法!”
皇太极等人一群儿孙失声叫道,努尔哈赤回头喝斥他们:“没看到老九在他手里么?”
说着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管他,等我们攻下平壤,自能救回老九。”
他的儿子们很多都觉得就这么把那明将放走并不明智,今天,那明将带了八百多骑就敢冲击正黄旗骑阵,并能杀到阵中。
要是以后有几千铁骑追随与他,只怕杀溃正黄旗都不是难事,但努尔哈赤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们也不好再说。
努尔哈赤通过单筒望远镜望着挟持着自己儿子向沈阳城靠近的曹变蛟,心里还是犹豫的。
他清楚这个明将是个威胁,可他就是狠不下心用自己儿子的命去消除一个威胁。
尽管他有16个儿子,可早年处死长子褚英的事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不忍再杀一个儿子了。
调转目光,随着黄龙旗的挥舞,原本因为黄龙旗后移而有些动摇的八旗军队重新鼓舞精神向明军发起更猛烈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