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既然你不动,可别说我以大欺小。没摸过你的底,不知你能扛多大力道,出手重了,你可要说啊!”
这人说着,蔑笑两声,就朝远界冲去,势大力沉。
旁人看了,说道:“弃丁这混小子,显然用了全力。”
听者摇头,“定是方才文试输得无光,想找回脸面。少年人,冲动!”
可就在这一两句话的工夫里,众同学却见他并未占到便宜。
只见一来二去,远界闪避自如,应对轻松,甚至尚未格挡一下。
远界自己也意外,只觉对手拳脚、步法,皆慢得可笑,拳风腿鞭,根本沾不到己身,每每稍一侧身、一沉腰,或一后仰,微微一动,即可从容避开。
“要不,我试试他到底有多大劲道?”想到此处,他运足内力,双手一推,正面迎击对方猛力甩出的一记大力横踢。
他后跳两丈,稳稳停住,心说:“这一脚,感觉不足百钧嘛!那么他的最大拳力,肯定不到二十钧。”
正想着要接拳一试,那弃丁便冲拳打来,被他一掌抓在手中,生生扛下,整个身体向后滑了两步远。
“我的体重约有三十千克,他的体重应该有七十千克以上,这一拳看样子也就一百千克出头,比普通人,还是强不少,但无内力升华,也就仅此而已了。”
徐木申眼神惊异,虽见远界一直在守,看似被动,实则举重若轻,仿佛他和弃丁换了个身体似的。
多数同学看在眼里,也知弃丁的进攻,宛如强弩之末,而远界的防守,始终固若金汤。
竖衮紧锁眉头,心中埋怨弃丁无用,久攻不下,让那奴后小儿得志,恨不得自己上,挫了远界的锐气,好让他知道,没人能在我竖衮眼下,不服从管理、偷奸耍滑。
弃丁也急,才攻了五六回,都没真正打到对手一下,自己已乱了气息,像个被耍的猴。
远界觉得试探够了,单手向斜上一挡,扛住对手的砸拳,旋即借力后滑一步,以左脚为轴,反身外旋半周,绕至其右,一跃而起,双腿夹住其腰,转到背后,一手从腋下穿过,锁住一只臂膀,另一手自项后绕到颈前,钩爪悬于喉头之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瞬息达成,挟其气门,只待索命,输赢已见分晓。
弃丁僵立不动,手足垂下,沮丧之情,众目昭彰。
远界从对方身上下来,拱手行礼。这场比武,自始至终,他巧用内力,却并未使出趵突外功的一招一式,无人知晓。
弃丁也一拱手,自行离开,干活去了。
徐木申脸上,阴天转艳阳,快步走来,抚髯笑曰:“远界,你还真是……”正欲盛赞,又想起适才辞严色厉,前后变脸,未免尴尬,“挺好挺好,好好用功啊!”说完离去,边走边想,“好小子,等来年内门选拔,定是一匹黑马!”
围观同学,纷纷赞誉,啧啧称奇。
竖衮心有不悦,驱散众人,叫他们或挑水砍柴,或下地干活去了。
“小儿,先生忘了罚你,但你天天逃学,不能这么了了。这就去粮仓,送十石(约合三百千克)稻米,到支机院,今天必须送完,那边等着下锅。顺便把新作的冬衣冬鞋带回来。数清楚了,咱院连先生,八十四人。回来以后,就去挑水,挑满了水,砍两担柴,再去浇菜。”
支机院在元蛇峰,离元羊峰不到两里路,但难在院落建在山腰上,近三百丈高。推车到了山脚,上面的路,全靠人背,可不轻松。
支机院住着三十多名外门女弟子,主要负责养蚕、纺纱、织布、缝补等一类女红活。年轻的多,年长的少。
十八九以上,就很少还有女学生留在山上学艺的了。
远界去粮仓扛米,运足内力,一麻包又一麻包,搬上推车,毫不费力。
“远界,我帮你。”旁边过来一人,也十五六岁,名叫长徳,亦为赎身不足三代的奴隶之后。
“多谢兄长。”
“刚才的比试,你可太厉害了!能教教我吗?”
“长徳兄是指文还是武?”
“都要!徐先生讲课,没你解释得通透,传武,你肯定也比他在行。”
“兄长委实谬赞了,我的学问武功,哪能和先生比。”
“你不必过谦,自己能打是一回事,会不会教人,又是另一回事。再说,徐先生不太看得起我等这种人。”
远界轻轻一笑,“竖衮大兄也是。”
长徳嗤笑道:“他?他也就刚刚四代的自由民,有资格瞧不起谁呀?”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十包稻米都搬上了推车,出了粮仓。
“我听支机院的说,今年的冬衣厚的很,尤其是屦,毛皮做的呢!元穷先生对我等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