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听他喊了半天,忽然脚下震动,山坡上石子滚动,草木摇晃,像是地震,好在程度轻微,片刻即止。
旁边不远,一巨石啵啵焉,裂开缝隙,碎渣迸溅,灰尘腾起,如开了一张大口,吐出浊气。
“啪”一声,巨石裂口末端崩出一块碎片,有人头大小,呈抛物线飞来。
碎石被远界闪身躲过,又砸向大师兄。
那人一脚踢开飞来之石,旋即落脚,若无其事。
就在大师兄抬腿一晃的工夫里,一股磅礴的馊臭之气飘出。
远界无意瞥见,对方长衫之下,兜裆短裤又黄又黑,令人作呕,心想:“这人外面华丽,怎么里面这样不讲究?莫非是种化学暗器?”
“叫啥呀?”那块巨石的裂口一张一合,居然说人话了,只是语气不太喜悦,对那人骂道,“又是你这蠢子!”
远界还道,山神听命于这位大师兄,原来他俩关系并不亲密。
那人闻言羞恼,面露愠色,呵斥道:“山神,休得无礼!什么蠢……当心我叫仙师教训你!”
“啧!”山神发出这么一声,好像对那人极其嫌恶、不耐烦,令人甚是惊奇。
大师兄皱眉道:“你你给我放尊重!是这样,这个外门弟子,说是得先生准许,可上顶峰,不知是真是假。我已考过他文礼和武功,你再问问他山川地理,若是无知稚儿,以后不许他上来。”
“啧!”山神又出这么一声,叹了口气,问道,“元穷山下水,东南去向八百五十里,有座什么山?山下有座什么城?”
远界这就委实不知了,记忆库中没有,今生也未曾了解过那么远的地方,最多只知元穷山以东两百里,就是毋国都城喷阳。那八百五十里之外,家中地图都没画出来。
趁他思考犯难的这会儿,大师兄踱步绕到其背后,立马龇牙咧嘴,狠狠搓了搓脚,缓解疼痛,拉起长衫一看,又红又肿。
稍后,那人见他答不上来,反而喜笑颜开,拍其肩道:“果然不学无术!算了,看你年幼,不和你计较。既然偷着上来了,就好好打扫,以后多读书。”
远界看着大师兄哈哈笑着,一步步下山,腿脚似乎有点跛,心中奇怪:“不是说,答不上来,以后不许我上来吗,怎么又改口了?”
待那人远去,他对旁边裂口的巨石拱手作揖,问:“敢问山神大仙,尊驾还在吗?”
“哟,叫我尊驾呀!在呢在呢,啥事啊?”这回山神回答得很快。
“刚才这位大师兄,叫什么啊?”
“啧!那蠢子,叫祸离,装腔作势的东西!”
“祸离大师兄,也是公侯世子吧?”
“哧——就他,一个十几辈的奴隶崽子。听元穷子说,当年那崽子十岁,快病死了,被主家扔在河边,就把他捡了回来。资质也不咋样,但是干活勤快,也会讨老家伙喜欢,三年后,让他进了内门,贴身服侍了八年,武学长进,还看得过去,老家伙就收了他了。”
“大师兄二十一岁就成为先生的关门弟子,比起外门好多三四十岁的学生们,已经算资质非凡了。那他现在到什么境界了呢?”
“运足内力的话,能进入千钧境吧,肉身凡人的巅峰了。不过修秘术就愚不可及了,元穷子都教了他两三年了,还没开窍呢!你不用羡慕他,他都二十九了,蠢猪一头。”
二十九岁,达到凡人力量巅峰,已强过绝大部分人,可山神还说他是蠢猪。
“敢问大仙,那天赋绝顶的人又是什么样呢?”
“当然是悟性比天还高的真正神童了。成仙靠的是开悟,有些人开悟得早,小小年纪,不经过锻体,就能领会秘法。”
“不用锻体?体魄不够,怎能承受仙法神力?”
“对咯!锻体有锻体的好处,基础牢,楼才建得高嘛!不过,不锻体,也有不锻体的修炼法,适合就好。
“早期时,当然不如锻体强者发挥的威力大。但是到了后期,就都一样了。秘法也能护体强身,修炼到家了,照样金刚不坏。
“所以呀,要是既能快速锻体圆满,又能早早领悟秘法,自然最好不过了。”
远界感慨道:“那这样的人,一定少之又少。”
山神笑了,巨石裂缝快速开合,喷出团团尘埃,“少?我活了五百岁,方圆两千多里的山神、土地、河伯,还有所有人、妖、魔、怪中的高手,差不多都认识,就没见过一个。”
拜别山神,回到山下,远界立刻开始修炼趵突心法,以形引意,催气血之力,锻炼筋骨皮肉,净化脏腑体魄。
随着运气周转、冥思苦想,自己就能感觉到,有无形之力充盈全身,点滴增长起来。
又审视自己大脑结构的变化、神经元突触的连接,也在快速新建和重组,更多记忆解压成功。
半个月过去了,外功六十九式,已熟记五十,招式变化组合六百多套。
内功心法同修,夜夜勤练。基本功也不懈怠分毫。
如此,饭量倍增。
同屋学生有眼尖者,看出他长高了,拿尺一量,比来时高了半寸(约0.85厘米)。
这日,再找先生习文练武,正在林中舞得上下翻飞、蹬树蹿顶,顿感浑身一热,内力暴涨,像是冲破了一重之限。
先生试他全力击树,只见腰粗的大树,被震得哗哗作响。拳到处,树皮绽开,青汁溢出。
元穷子喜道:“足有二十钧力道,果真上了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