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贤婿,你来啦?”
曹昂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已大概知晓其中的情况,不知张将军有多少兵马?”
“四千有余。”
曹昂苦笑一声,心想:“加起来勉强也就是敌军的一半而已。”
程昱道:“刘表素来懦弱,固守荆襄九郡而已,今敢冒犯边境,极有可能是听信其属下的花言巧语所致。愚以为此战决不可示弱,否则刘表的荆州军信心大增,必然全力进攻。而且,宛城若失——兵锋直指的,就是许都了。”
曹昂点了点头,给程昱这么一分析,事情就明朗了许多,沉声道:“仲所言甚是,这一战决不容许退后。”
许都可是自洛阳迁都之后的帝都,东汉王朝的政治中心,最高行政权力的象征与代名词。内城里住着汉献帝以及诸宫嫔妃,外城则居住文武百官,要是许都被攻破,其严重性不亚于后世的美国白宫被核弹击中。
张绣皱起了眉头,犹豫道:“可敌军如此之多,如何抵挡?”
曹昂已听出他言语中恐惧之意,暗道不好,心想:“张绣本身就是个骑墙头的小军阀,随时一边倒,曹操那老头子能在不打一枪的情况下使张绣率众投降,足可看得出来他是迫于形势的人,曹操能够做到,刘表也有那个实力——这可糟糕了,万一他一害怕就再次投降,把我给擒了送给刘表,那岂不是万事休矣?”
虽然张绣现在名义上是他的老丈人,可毕竟处于订亲阶段,女儿尚未嫁给他,情况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儿,曹昂大笑三声,说道:“刘表碌碌无为之辈,蒯异度也不过是一个区区谋臣而已,坐而论道或许还行,统率大军可就不是他的长处了,何足惧哉?不瞒岳父大人,小婿早在十三天前便得知刘表有北上之意,故而率众来此,只需一人派兵前往许都,立即便有大队人马过来,到那时蒯异度又有什么可叫嚣的能耐?岳父大人请放心,我已派人前往许都搬救兵,咱们只须守上三五天,就可安然度过。”
他左一口岳父大人,右一口岳父大人,好似真的如同一家子,然而他却连张绣的女儿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张绣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子神机妙算,原来早已安排妥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
心下已安心不少。
程昱眉头大皱,面有不愉之色,心想:“少主既然在十三天前便已尽知敌军虚实,何以不发一言告我?”一抬头,就见曹昂向他偷偷眨了一下眼睛。
程昱也并非蠢人,看到曹昂这一副狡猾之色,顿时明白过来他是在虚张声势,为的就是稳住张绣本部的军心而已,不禁大为开心,暗想:“少主既有雄心,亦有权谋,难怪曹公如此推崇他。”隐隐之中,在曹昂的身上似是瞧到了曹操的影子。
“张将军不必惊慌,只须坚守城池便是,蒯越等无谋之辈,纵有百万,何足虑也?”程昱淡淡地道。
曹昂心下暗自偷笑,心想忽悠人也不能这么忽悠呀,蒯越别的不说,可算得上是荆襄第一谋臣,当年在大将军何进手下办事时,劝何进诛杀宦官,可惜何进不听劝,蒯越深感何进不是有作为的人,于是趁机溜到了荆州。而何进最终遭到宦官的反击而死,临死之前又错误地听信袁绍的话,召集外地诸侯勤王,没成想引来董卓这个大魔头,原本几个狱吏就能搞定的小事,硬是闹得满城风雨,敲响了东汉王朝的丧钟。
蒯越能看清未来的天下大势,并且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不可谓小觑。历史上的刘表死后,蒯越与蔡瑁劝刘综投降曹操,曹操抚慰蒯越时曾说“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虽然有吹捧和安抚之意,但也足见其才华。
而眼下自己要对付的,正是这个荆襄首屈一指的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