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历史上许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杰出将领,靠一枝锦绣纤笔,足抵百万雄狮。将在谋而不在勇,自有道理。
曹仁出题,以敌众我寡、守城攻城、粮草运押、下寨拔寨等诸般问题一一问难,甘宁一一解答,并提出自己的观点,对每一个环节都加以剖析,明明白白。
武人不善言辞,说起来未免有些词不达意,但曹仁却视听无碍,被甘宁流露于外的才华所震撼不已,长身而起,惊喜道:“兴霸天下奇才,非是促膝长谈,险些怠慢了荆襄俊杰!”
甘宁淡淡地一笑,“议郎过奖了。”
曹仁这下感到难堪了,没想到这小小水寇有如此才能,自己再三为难,还好没惹怒了对方,否则他要是跑到其他阵营被重用,必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不由得瞪了一眼曹昂,暗自责怪他不肯明言。
曹昂无奈地一笑,心想:“我早已说了,是你自己不信而已。”
眼珠子一转,说道:“兴霸,此次立马步文三关,是曹议郎特意准备考验你的,故而言语上傲慢了些,可不能放在心上。”
“是。”甘宁大喜。
曹仁满意地一笑,心想这小侄子会做事,说道:“操练水军一事,非一日之功,挖掘湖泊练兵,更是耗费钱粮的大事,没有曹司空点头,我也不敢擅作主张。就先暂时在豫州的黄河分支中操练部分水军,虽然不是绝佳场所,却也能令你麾下几百将士不会钝了功夫。”
在曹仁这个暂代许都军权的议郎大力支持下,立即动用了民夫修筑二十多艘蒙冲,配备军械,由甘宁在江畔操练水军,虽然初期不过几百人的规模,但却是曹魏根本意义上的第一支水军,而这队伍规模还会逐渐扩充。
曹昂暂时让甘宁有事可做,自己亲自到了兖、豫二地寻找足以开掘人工湖泊的地方,经过足足十几天的时间,将位置定在了宛城,一来宛城靠近白河,湖泊挖成之时,可以采用疏通之法,将源源不断地白河之水引入湖泊;二来兵锋直抵荆州的大门口,形势有变,则进可攻退可守;三来则可以镇压一下张绣的锐气。张绣这种小军阀就是墙头草,投奔刘表,刘表割让南阳十七县让他作为地盘,给曹操一进军就吓唬得投降了,他刚降不久,不排除日后又会结合刘表背叛曹操的趋势,先以练水军之名,驻军宛城,然后逐渐分散张绣的军权,日后就算想背曹投刘,也力不从心了。
做完了这些,曹昂又关注寿春之战的情况。
在曹操、刘备、吕布、孙策的四路强劲围攻之下,袁术难以抵挡,兵败如山倒,势力范围逐渐缩减,已退至淮南一带。
袁术横征暴敛,当年在南阳之时就胡作非为,被刘表趁机断了粮道,致使不得不北上,直接促使袁曹二人的匡亭之战。
眼下称帝,更是给了人名正言顺的攻击,内忧外患的袁术,将会像历史上的记载那样,于三年后潦倒不堪,吐血身亡。
曹昂并不担心曹操的安危,毕竟整个汉末时期,自己的老爹都是纵横天下的存在,虽然“濮阳破吕布”、“赤壁遇周郎”、“避箭于渭水”等事情上吃了不少亏,但丝毫无碍他一生的光辉。
……
襄阳,刘表府中。
数以百计的细作混入豫州许都,已经探查到曹昂自招降几百名水盗后,居然开始训练水军,并且将其布置在荆州最北部的南阳郡里,其意图不言而喻。
刘表面有怒色:“曹昂大练水师,必有南侵之意。”
蒯越道:“张绣降曹,南阳一分为二,一半张绣手里,另一半由邓济将军镇守,主公若想复仇,就该挥师北上,先夺回失地,据宛城再进攻许都,轻而易举。张绣新降,民心尚未依附于曹氏,此时征伐,正合乎天意。”
刘表深以为然地点头,以他这样的老狐狸,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既然曹操已露出吞并荆州的爪牙,那他也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淡淡地道:“不知哪位肯任征宛大将?”
蒯越长身而起,笑道:“由在下去便是,只须一万精甲,攻破宛城。宛城一破,与许都便只隔着一条白河而已,曹贼兵锋尽出,兖、豫空虚,只须夺了他的老巢,谅其本领再强,也是必死无疑。”
刘表捋须一笑,以儒雅著称的他露出了心胸狭窄地丑陋面目,阴沉沉地道:“那就由异度去吧,可领一万精甲,配备军马,毋须早日夺得宛城。”
“是。”
蒯越忍不住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