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说起来这两日倒是睡得再好也没有了,我都记不得有多少日子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要不怎么人人都说是家里最让人心安呢。”白若雪说这话时却是没有丝毫的讽刺在里面。
“刘家的人待你不好?”
“谈不上好不好吧。”白若雪无所谓地笑笑,“刘景辉不过是个脑满肠肥的莽夫,看上的不过是我的容貌,刘燕茹和那个庶女也不过是看我得宠,这才巴结着我些,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样子给人看罢了,至于刘家旁的人,若是今日刘景辉腻了我,用不了明日就能生吞活剥了我。”
“何苦呢?”白敏卉不禁想起那个多少年前最爱一身红色宫装,在宫内笑得肆意的女孩来。
“我早就知道自己是报不了仇的,只是始终心有不甘吧。若没有当年的事,或许我也能像姑姑这样过着儿女绕膝的日子,只是......”在嫁给刘景辉之后她也是想过就这么过一辈子的,只是实在不甘心跟那样粗鄙的一个人生儿育女。她原是该是天上的云,却被人踩到了泥里。
“当年......婉欣能活下来都是因为你吧。”白敏卉直直看着面前的白若雪,却不是在问她。自看到白若雪的那一刻起,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疑惑就都迎刃而解了。当年婉欣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又是是雍王的人劫走的,无论如何都是十死无生的,却最后被钱家的人发现,这件事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直到白若雪的出现,她就完全明白了,当年该是白若雪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白如雪笑着没有说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她听白敏卉问起,就知道就算不念及骨肉亲情,有了她放过叶婉欣的这件事在前,白皓博就不会杀她。只是,这已经不是她关心的事情了,生死于她已经没什么不一样。
就好像是忽然提起了闲聊的兴致,白若雪很是兴奋地跟白敏卉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她的母亲幼时是如何宠爱她。仿佛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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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无情帝王家......”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白敏卉低声呢喃道。玳瑁等几个见主子这般心情低落,便老实坐在一旁,不敢似平日一般说说笑笑。
已经久不想过的那一幕幕又出现在她眼前。只是,曾经的怨恨如今似乎已经随着那些人的死去而烟消云散。
刚才见面时从白若雪的神情里,白敏卉已经隐隐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有些事是她无力阻止的。方才听白若雪说了那么多的话,她竟然已经不想阻止了,这或许也即使白若雪跟她说那么多的原因吧。
回到公主府里,白敏卉便直接回房休息去了,照例每次从外面回来她都是要去看看婉欣和文睿的。只是,今日里她实在是心情复杂,也觉得身心俱疲,尤其是若是见到婉欣,怕是更会想起白若雪。
叶鸿飞不知道白敏卉进宫见白若雪后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她自宫中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就是两个孩子也察觉出来了,婉欣向来懂事就不说了,就是平日爱闹的文睿也老实不少,见母亲心情不好,也乖了不少。
该来的总是会来。
七天之后,白皓博派了人到公主府传信,说是白若雪没了。据说是前日半夜里趁着伺候的人都睡着,悄悄打碎了茶杯,用碎瓷片割了腕子。等到天亮被人发现时,就见她穿着一身最爱的红衣裙,脸上还带着笑意。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白敏卉听了还是为白若雪流了一场眼泪。
白敏卉进宫与白皓博商量之后,便对外宣布按王府郡主的礼仪安葬白若雪。因雍王叛乱,怎么说也是罪臣,因此雍王一脉并未安葬进皇家陵园,而是在京城外令辟了一处,白若雪的墓则是选在了雍王妃的墓旁边。
白敏卉想着,或许这是白若雪最希望的一件事。此时,别的事她并不能为她白若雪做什么,唯一还能为她做的也就是让她死后能跟家人葬在一处了。
就在白若雪下葬的三日后,刘景辉被罢了官职,贬为庶民,据说是很快带着一家子人回老家去了,从此再没人听说过他。没有去想他是否无辜,皇上放过了他,没有治他的死罪,自然是查出他没有参与白若雪的计划。只是,天长日久,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若真是如此,他的官位早就不保了。所以说,在这事上,他又怎么可能真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