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爱若珍宝的掌上明珠,莫说只是建了一座公主府,就是建上十个八个,与尔等何干?!”
殿上众位大臣眼见皇上动了雷霆之怒,莫不是敛眉低头,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说起来,当今圣上的心性可说是温和,登基的时间也说不上短,这还是大臣们第一次看他在殿上发火。
“皇上,微臣忝为御史,身肩纠察刑狱、严肃纲纪、肃整朝仪之任,而今,逾制修建公主府于陛下而言虽是小事,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倘靡费日久,恐我大乾风纪废驰,奢靡成风,动摇国之根本,还望陛下三思!”吴闵良扣头于地,言之凿凿,一派大义凛然之色。
待他说完,金殿之上众臣鸦雀无声,许多人暗暗倒抽一口冷气。这吴闵良是当真敢讲,为了成就清流之名,这是在拿性命做赌注,赌的就是当今皇上仁善,不忍杀戮。只是,他怕是低估了长公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高坐在龙椅上的白文轩双眸微眯,一双眼冷冷的缓慢的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被他视线扫到的人莫不是一惊,将身子压得更低些。
“靡费?”白文轩声音不高,但此时在偌大的金殿上尤为清晰,仿佛响在每一个人耳畔。“长公主府修建虽是逾制,却说不上是奢华,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靡费之举?端敏乃是先皇和太后唯一的嫡女,是朕嫡亲的妹妹,更是大乾尊贵的长公主,如今便是修了一座公主府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过?!”
白文轩不由冷笑。“不过是打着冒死劝谏,以此流芳后世的好算盘,以为朕不敢讲你们这等小人如何,可惜呀,你们这般攀扯之前却忘记了要去工部和户部查一查。户部尚书,你来告诉这些居心叵测之徒,朕修建公主府所费都是从何而来!”
“微臣在!”户部尚书姚景林闻言赶忙跨出一步,手持笏板,朗声道;“长公主府于三十五年开始兴建,集工匠数百人,于月前完工,我户部对其所费银钱明细皆记录在册,以备查察核对。所费之资,十之其三为先皇自皇家内库划出,十之其二为陛下未承大统时自齐王府所出,余下十之其五乃为当今太后娘娘所出!”
话声刚落,殿上便响起一阵议论声。再看吴闵良,已经是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户部尚书姚景林这番话就是告诉众臣,修建公主府所花费的所有银两,一半来自皇家内库和从前的齐王府,另一半则是徐太后的私库。若是皇家内库和齐王府勉强能和朝廷扯上关系,太后的私库就完全不相干了。
徐太后将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给自己唯一的女儿修建府邸,这干卿何事?
白敏卉听到消息的时候,吴闵良已经被贬为庶民,灰溜溜离开了大乾国都。她有些好笑的摇头,这个吴闵良也是个蠢的,那么多的御史都不吭声,偏他上赶着往上撞,可不就被皇上做了那“杀鸡儆猴”的鸡吗?
“这吴闵良当真是没有眼色,这样的糊涂蛋也不知是怎么当了官的。我花自己的私房钱给女儿修府邸,关他什么事,可不就是吃饱了撑的。这些个御史啊,平日里也是闲得慌,一点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也拿到早朝上说去,朝廷那么多的大事怎么都不见他们张罗着,可见都是些吃闲饭的!”徐太后倒是觉着解气。
白敏卉听了不由失笑,一个吴闵良倒是连累了所有的御史都被太后骂,就不知道御史们此时耳朵会不会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