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迪卢木多这一吻完全脱人设,这种玩法已经到了拉警报的程度了。小豆心惊起来,抬手抵住他胸膛,微一施力。
迪卢木多滞了一下,不紧不慢地退了出来,盯住她的眸光深得看不到底。
两人稍离不过片刻,呼吸交缠间尽是甜腻蜜香。遂,小豆很是微妙地卡了一下台词……那头迪卢木多神色不变,温温柔柔地先开了口:“那么我出发了。”
说着后退一步,解除了实体化。
……
午夜。
小豆站在窗边,眺望着艾因兹贝伦城堡的方向。想起几小时前那一吻,不由头皮微微麻了一下。
……擦。有点玩儿脱了的迹象。(←皿←)
不过看男神这脑洞大开的表现,应该是已经看过她那天故意留在沙发上的绝版大王豆,哦不对,基什王神话了。
咳。按部就班的来吧,豆神是站在“直觉BE”业界巅峰的人!相信直觉,没跑儿!
在天空中盘旋的天鹰长鸣一声,飞入窗内降落在她肩上。将魔视与天鹰联通,小豆看向远处东木教会的方向。
吉尔伽美什杀死Rider后不久,间桐家经她授意倾巢而出的使魔就索寻到了卫宫切嗣的行踪。她早就果断卖了情报给教会,这时候言峰绮礼应该已经找到了卫宫。两人一旦对上,卫宫就无暇再去理会那头Saber的战斗。没有卫宫的干涉,迪卢木多和Saber战斗的结果也就没有了悬念——由于她的蝴蝶翅膀,迪卢木多的黄蔷薇仍在,Saber先前被伤的左手还是废着。再加上和她契约后迪卢木多被污染成半魔化、能力有了大幅提升,这一战他输的可能性略等于无。
阿弥豆佛,大事可成,大事可成。_(:з」∠)_
如是静等到凌晨时,庭院的结界倏地微微波动起来。
小豆歪坐在沙发上,转头朝玄关入口处望去。空气振动、魔力粒子凝结成形,迪卢木多提着染血的红黄蔷薇现出了身影。
这一战显然打得不轻松。迪卢木多轻铠上布满血迹伤痕,血珠顺着枪尖滴落,随着他步履间在地上上洒落一串红点。
小豆不动声色,“胜了?”
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似的,迪卢木多目光空洞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微一点头。
小豆不由心音念了句计划通矣。“怎么心愿得偿还不高兴吗?”
这一次迪卢木多沉默得更久。
脑海中掠过其时的情景,Saber倒下之前微笑以对的画面历历在目、
即便消亡在即,她仍从容赴死,染血的脸庞上不曾有半分动摇。她逐渐涣散的瞳孔中仍有激赏的神色,直至最后一刻,她告别的话语是被他这样的对手击倒、她并不后悔。
这不就是他所向往的吗?
击败一个有着同样信念的、堂堂正正的英雄;贯彻他未竟的荣耀,以纯粹的武技、骑士引以为豪的力量取得胜利,奉予主君。
然而为什么……曾经主宰着他的、每当他与骑士王交锋时那热血沸腾的感觉,在魔枪贯穿了骑士王银白胸铠的一霎那,突然消失不见了?
而取而代之的,是奇异的空虚感。
他神色间渐渐流露出一种阴郁的困惑,仿佛自语一般低声说:“我不知道。心愿既竟,我不应该再有遗憾了。”
小豆心更定了。事到如今,豆神对哲学的研♂习果然准确率有所提升啊……她慢条斯理放下手里的酒盏,“高兴不起来也不奇怪。”招了招手示意迪卢木多过来。“想要弥补生前所犯的过错,这样的愿望究其本质,是在全盘否定你生前所做的选择。太笨。英雄的生平有哪一个不是以过错收场的?一心想要尽善尽美,看来是还不明白……成就你自身荣耀的不仅是你的功绩,还有你的过失与遗憾。”
闻言,迪卢木多原本有些失焦的目光凝住了。
见他这样,小豆勾了勾唇继续洗脑:“要我说,对自己生前的作为感到后悔,可说是身为英灵最悲惨的恶德。既然如此,以这样的理由追寻圣杯又有什么意义?……对亡者来说,从来就没有正确的许愿方式。亡者的愿望,不过是臆梦与贪欲。”
话说到这里停住,小豆细细看着迪卢木多神色的变化——
唉。继男神的爱情观后,豆神似乎又听到了男神人生观崩塌的声音呢……
哲学的脑洞一旦打开,再扩充起来就是滚雪球。与上一次在酒吧里不同,这一次迪卢木多丝毫没有露出抗拒的神色,只是入神地听着,表情安静而喜怒难辨。
然后他突然开口问道:“既然您认为亡者的许愿毫无价值,那么您又是被什么所牵引驱使、回应了圣杯的召唤?”
小豆早就把【暴菌口花花】技能点满了,一笑:“大概是为了与你相遇?”
说话间不觉目光又凝在他泪痣上。
她似乎一瞬有些出神,支着下巴,调侃似的喃喃道:“迪卢木多奥迪那,我这样爱你,你可爱我吗?”
他眼神沉寂,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而后从容地点了点头。
小豆稍微震了一下。虽说是有的放矢的跳话题调戏,不过没有预判到这种回应……话说回来,信你才有鬼!虽然现在好感度看不见了,但一旦进入心心相印(…)模式了恋爱指针可是会哔哔提示的!
作为一个时髦的大王,小豆一点都没露出来,只是面有惆怅地回了一句:“说谎。”
语毕,她倾身凑过去,仿佛要耳语一般虚埋首在他颈侧;甫一凑近,便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她肩头黑发滑下,轻轻落在了他染血的肩铠上。
迪卢木多保持着半跪在她身前的姿势,没有挪动分毫。
“……您也在说谎。”
他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轻语着。
“……归去吧,卢加尔班达的儿子。伊南娜对我坦白,说她已将你爱人的心毁去了。你的爱人已失去了爱你之心,永不会回应你的呼唤。”
没有情绪的语气,低沉而磁腻的声线在耳边嗡鸣,令人耳廓发痒。
语声消逝,一室安静。她似乎并未在听,而是入迷地盯住他红瞳中自己的倒影;视线缓缓移着,又停驻在他眼下的泪痣上。
他再度开口。“……既然已经失去了爱人之心,Master,您对我的恋慕又从何而来?”
彼时她指尖正要落在他的泪痣上,继而被他轻轻握住了手。
“原本您所说的精神对魔力也是谎言。即便失去爱人之心,这颗泪痣也能唤起任何人对爱情的感知。您所眷恋着的,不过是这颗爱情痣的魔力。”
小豆仍是没有回答。
唉,戏肉来了;这种时候,豆神只需演绎某种微妙的情绪即可……
没有女性能够抗拒爱情痣的吸引,更何况厄伽并不想抗拒;泪痣的魔力唤醒灵魂中本已寂灭的情感,爱从来使人欢喜。而此刻透过迪卢木多氤氲着血色的双瞳,她却依稀记起了她在凝视另一人的红瞳时,胸口满溢恋慕的感觉。
这感觉一闪而逝,却让她本能地眷恋、更欲探寻其来处。
——如是。
演出一个在虚假的情爱魔力中,拾回微妙的恋心的、迷茫的灵魂……
……埋下一记完美的伏笔。
迪卢木多迎着她近乎迷恋的目光,神情无悲无喜,似乎洞悉了什么、又似一无所觉。“但这份恋情并非虚假的。……如您所言,无论是力量、美德,抑或是这颗爱情痣,皆是雄鸟用以吸引雌性的艳丽羽毛,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他语声落下的一霎那,头顶黑雾倏地弥散开来,复又重组成鸦黑色的【焚毁信仰的爱火】字样;与此同时,耳际亦传来恋爱指针的提示音。
【进入相爱模式。目标人物数据录入:迪卢木多奥迪那。攻略进度:BE,90%。】
小豆的表情不变,拢起被迪卢木多握住的手。
十指交缠;他抬起手臂,将她拥在怀中。
……
决战在即之前出奇平静。
Saber既已出局,昨夜为了被言峰掳走的爱丽斯菲尔而独闯教会的卫宫切嗣恐怕也凶多吉少。如今对手只剩下吉尔伽美什一人,圣杯战争今夜就要画下休止符。蓝瑟哥那边顺风顺水,刚刚进入相爱模式,BE进度就飞跃到90%,之前的脑洞简直开得水到渠成。
小豆慢慢把玩着手里一只精致黄金珠宝盒。
自从王宴之后,吉尔伽美什再也没有来找过她,除了隔三差五就会快递来一些常世奢侈品。他一方面持续着这种漫不经心的*,一方面对她得到令咒和Lancer契约的事不闻不问,我行我素、干脆利落地杀死Rider,甚至主动帮她肃清了卫宫切嗣的干扰,加速了圣杯战争的落幕。
而她心照不宣,亦权当他不存在、更不去探究他正在恶毒地计划着什么,直如两人千年前还是王见王时饱含危险的默契感一般,至今仍丝毫未变。
直到今天早上,他送来了这个。
小豆打开手上的盒子,露出内中的小巧饰物。
保存完好、璀璨如初的纯金耳环静静躺在其中。花纹繁复美丽,是千年前乌鲁克皇储所用的、如今业已失传的样式。
重新将盒盖合上的一瞬,远方突然传来一股特殊的魔力波动。小豆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一束艳红礼花在天际炸开,正是魔道者们用以邀约最终决战的魔术信号。
……
发出信号的地点是未落成的新都市民会馆。这栋建筑内部尚未完成、亦无照明,夜色下更显出一种清冷的壮丽。
小豆和迪卢木多到达这里时,正看见夜色下矗立在建筑顶端的吉尔伽美什。
迪卢木多淡淡地睨了一眼高处的黄金英灵,便又以问询的眼神看向小豆。同时手指开合,具现出两杆魔枪。
小豆摇摇头,“去结界外围。看好了,别让无辜的人闯进来。”
迪卢木多眉眼微沉,“您要独自迎战?”
小豆抚摸了一下手中的提亚马特,微微出神。“自然。我们之间至死未分胜负,这一次机会难得。”
迪卢木多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温顺地一点头,“我明白了。”说完便解除了实体化。
小豆一跃而起,朝着建筑顶端的吉尔伽美什掠去。
提亚马特划出瑰丽神光,撕裂夜幕;黑英灵身姿宛若滑翔猛禽,几个起落后便无声地降落在会馆顶端。
吉尔伽美什双手抱胸,姿势疏懒地靠在栏杆上。视线却灼然如火,牢牢锁住了她不曾片刻稍离。
小豆一抖矛尖,身周登时浮起团团浊气,不一时具现出无数亡灵,将两人包围。提亚马特感应到主人的杀气,魔力波动益发剧烈。
吉尔伽美什对这副肃杀光景视若无睹,甚至连魔力都不曾催动半分,只是看着她、声线低哑柔腻地唤道:“过来。”
小豆静静站在原地,胸口却微微泛起些滞涩感。
唉。这种不受控制的虐感……
吉尔伽美什不以为忤,启唇续又唤了一句,“厄伽。”
这一次无论是戏路也好、还是本心也罢,小豆都没有再无动于衷。她不疾不徐地迈出一步,向他走去。
仿佛迎她入怀一般,吉尔伽美什自然地抬起一只手。待她走到面前,便抚上她脸颊、低头细细地看着她的眼睛,发出一声哼笑。
手指缓缓摩挲她眼角,他仿佛在审判着什么似的轻语:“稍微也有些活气了。”
话音刚落,铿锵之声炸响!
单手接下提亚马特凌厉的攻势,吉尔伽美什在宝具凛然的神光中缓缓绽起笑容。
与此同时,站立在周围的亡灵纷纷举起兵器,沉默地攻来。
……
抬头仰望会馆穹顶上因魔力对冲而形成的巨大的光茧,迪卢木多的瞳仁亦被染上一层流转的火光。
同是实力骇人的英灵,交战时释放出爆炸性的巨量魔力,以至于连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魔光明亮时照耀夜幕,依稀可见其威力扭曲了周遭的空间,使得固有的景色如同被涡流惊扰的水面倒影一般支离破碎。脆弱的建筑外墙经不住这样蛮横的打击,在宝具的轰击中轰然坍塌!
自远方看去,高耸的市民会馆仿佛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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