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太子点头应是,转身缓步退出。
步履间再也没有来时那般从容,略微有些发颤。
皇帝目光平静,眼眸如水,看不出他心中有什么想法。
寝宫内,只剩下皇帝和刘秀二人,静默相对。
见刘秀在翻看折子,皇帝微微一笑,‘恐吓’道:
“你倒是勤快,不怕朕定你私看奏章之罪么?”
刘秀突然走下台阶,走到皇帝面前,站定,挺起了胸膛。
一丝紧张感从心底涌了出来,激动的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韬光养晦数年,在洛京暗中布局几载,终于等到了二哥入狱,太子昏庸,卫王擅权,父皇病重这个机遇了吗?
这是一个机会,抓住之后,前途光明,一旦失去,再等不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皇帝疑惑的目光中,开口说道:
“父皇,儿臣对此事,和太子看法不同。”
皇帝一怔,旋即笑道:
“好,你说。”
刘秀回道:
“燕国的确有动兵迹象,卫王应该早有情报,并暗中集结兵力,却没有上奏朝廷,直到发兵之后,才呈上奏章言明此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不答应都不行了,我想太子有句话说的不错,刘弘文是在试探我们。”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
“而且卫王调兵戍边,恰好在我国新败之际,现在帝国四周虎视眈眈,卫王心里定有自己算盘,只是现在他不现在还不敢和朝廷公然翻脸作对,所以才递上奏章,以图搪塞过去,让父皇不去追究,所以,卫王此举绝不能纵容,否则后果难料。”
皇帝听后沉默思索,刘秀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
是非成败,就等后面的一句话了。
皇帝沉默之后,点了点头,道:
“好,继续说。”
刘秀应了一声,道:
“卫王有立国成户之志,但他毕竟实力不足,又和北燕百年仇敌,若独自成国,帝国讨伐军未动,恐怕就被燕国所灭,只是眼下我大汉处在危机之中,燕国蠢蠢欲动,旁边蜀国新胜,虽然其国也不太平,皇权相权博弈正酣,又和我国有‘婚约’在身,但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是以卫国作为我国藩属,卫王手握重兵,帝国现在兵力不足,捉肘见肘,我们还动他不得,一个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听后朗声大笑,但眼眸深处冰冷一片,又哪里有丁点笑意。
他点头叹道:
“你之前一直不谈国事,朕还真小瞧了你,没想到你有这般见解,实不简单,太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卫国兵权岂是朕宣一道圣旨就能夺过来的?他以为这是民间过家家,玩游戏吗?”
刘秀低头称谢,之后,开口道:
“只是父皇,现在帝国国势不振,已经无力左右整个神圣大陆局面,所以对刘弘文此人,我们一定要慎重对待。”
皇帝点了点头,道:
“你觉得该如何对待刘弘文?”
来了。
刘秀心中一凛,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功败垂成,在此一举!
而且,那里还有一个女子,在卫国等他,平衍,必去不可!
他猛地抬头,朗声回道:
“儿臣愿意前往平衍,亲临战场,会会刘弘文,会会燕国军队,给父皇解除后患,定天下太平!”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朕准了,朕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朕,等你凯旋而归!”
他顿了顿,眼神一凛,笑道:
“汉国朝野上下,你要带谁陪你一起去,朕都准你!”
刘秀忽然跪倒在地,叩首道:
“父皇,儿臣,儿臣愿带姐姐刘颖公主一同前往。”
皇帝听后眉头一皱,半晌才道:
“你这又是何苦。罢了,罢了,朕也不舍得将宝贝女儿嫁到敌国受苦,就让她随你去卫国躲着去吧,朕就不信,蜀国还敢再次来犯不成!”
刘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脸上有深深皱纹的一国之君,轻轻笑道:
“父皇,孩儿有妙计,既可让姐姐不嫁给蜀国太子,又能不失皇家承诺,不给帝国带来兵祸。”
刘庄听后微微一笑,道:
“哦?你有何妙计,倒是说来听听。”
刘秀微微一笑,也不答话,站立起来,径直走出殿门,和门口当值太监吩咐了几句,后者点头飞奔而去。
片刻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美丽女子。
温婉动人,一副娇羞模样,举手投足间,和汉国公主刘颖竟是分毫不差。
恍惚间,就连刘庄都没有认出来。
刘秀见皇帝一脸惊愕,心中有些得意,带着“刘颖公主”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
“父皇,孩儿两年前偶然间得知帝国和蜀国有婚事之约,心中悲痛万分,舍不得姐姐远嫁,所幸丞相偶然间遇到这个女子,将她送到我那里,让我教她宫廷礼仪,姐姐仪态,只为了有一日,她可以代替姐姐出嫁蜀国,以使姐姐免受离国之苦,最终孩儿不负丞相厚望,将她带到父皇面前,给父皇看看,若不是她脸上有几颗痣的位置和姐姐的略有不同,时间久了,只怕连孩儿都分辨不出二人呢。”
刘庄听后哈哈大笑,连声叫好。
只是在他眼底,一股寒气却隐隐透了出来。
两年前,刘秀不过才十五岁,而婚约之事,举国之内所知道的的不过五人而已。
他看着底下跪伏在地等着自己夸奖的三皇子,自己平日最不在意的三皇子,年仅十七岁的刘秀,胸中突然一痛,一股腥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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