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什么都没有剩下——昙花一现。”
杂贺心理大吃一惊——
这个人他分明知道此刻有多少人聚在监控后看着,还执意要将这种蛊惑性极强的事件说出来,这是为了动摇人性么……他忍不住朝摄像头处扫了一眼,没想到身后那位比他更敏锐。
轻笑声清晰地响起,“那种东西还开着么?再不关可是会出大事的呢。”
身为老手的禾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有执行官都退下,监视员继续留下。”说话时,她的视线也片刻没有离开屏幕上的波动曲线。
和狡啮提到的一样,这人的色相真的“清晰”了,即便在做这种不好的回忆,他的色相都稳定在健康值,甚至……不升反降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够。光这种程度还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的“测试”才行。
如果、如果这家伙真的是“纯白”……
禾生压下心底激荡涌流的情绪,按下手边的按钮,声音立即传到了那间审讯室中。
“杂贺,今天到此为止。”说完,她又将椅子转过来对着各位监视员,“关于原执行官椎名陆寻一案,现在就此即可召开紧急会议。”
“狡啮——”她直接点名,“你最近和他接触最多,来说说你的看法。”
“是。”被点到名字的狡啮站了出来,只是冷峻的脸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肃穆。
椎名陆寻在顷刻间会收拾好了表情。
“这样就结束了么?真可惜,监狱的生活可不好过,还以为能和杂贺多聊一会以丰富我人生的阅历呢。”他说着遗憾的话,神色中却无半分挽留。
关于青年放在犯罪指数的统计自然也传到了他那里。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种程度还有离开前后的巨大差异,都令杂贺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你很聪明。”他当然看出了椎名陆寻方才那些话都是故意的——
这个人算到了自己的审讯过程会被很多人监视,所以他试着用这种过激的言辞动摇那一小部分和他立场相同的执行官的心神——就算不成功,也会在那些人心底埋下恐惧的隐患。
“谢谢夸奖。”青年毫不客气地手下。
“但过分卖弄小聪明可不好,有一种大智若愚的说法叫做——‘藏拙’。”杂贺推了推眼镜,镜片的反光掩住了他眼底真是的情绪,“在距我们不远的那个东方国家,而一个很有名的故事,叫做——‘卧薪尝胆’,而像你这样过早暴露全部自己,并不可取。”
“是么?那我以后一定会……谨遵教诲。”椎名陆寻脾气极好地笑笑,“果然……与智者聊天能收获不少的有用的知识。我真应该早点和你谈谈,杂贺教授。”
接下来的一整天,狡啮脑海里回荡的都是那个人说那席话时的神情和声音,不知为何忽然就和叛逃那天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人真的目睹过那种残酷的画面,所以现在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也是情有可原的……那么这一切,究竟是谁的过错呢?
不,狡啮慎也,你不能再想了。
从见到的第一天起不是就判定那家伙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了么?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过是在说话和狡辩,你坚信着“正义”,这并没有错。
但是……那又是谁的错呢?
那家伙,甚至连犯错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定为“罪犯”了吧?从那以后他也没有做过任何伤人的事……不不不——这是因为一直被监视着的缘故,可是……
在获得端在自由的时候,椎名陆寻也同样没有“犯罪”啊,甚至在成为给“逃犯”后还冒着被找到和生命的双重危险去和歹徒搏斗……虽然那也可能仅是个巧合。
假设,按照“sibyl即正义”作为标准进行推论,“椎名陆寻”早就无罪了才对……这样的家伙现在为什么又要被关在监狱里接受无意义的审判?
不对——
狡啮猛然惊醒,又更痛苦地抱紧了脑袋。
他……居然开始怀疑sibyl的公正性了,快停下快点、停下来,不可以再思索想去了……
这种“猜测”……太可怕了。
寂静的夜里,通讯器忽然响起,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狡啮伸手却接。
“喂——?”
“椎名陆寻……越`狱了。”透过电流,宜野认真到肃穆的情绪还是一丝不差地传了过来。
狡啮许久没有说法,湿漉的黑发上有一滴汗水滑下,滴在通讯器上,寂静的溅开又迅速消失。
“你在听么,慎也慎也?”
逃……狱……么?
“我听到了,宜野。”他的声音和往常无异,“我知道了,是现在要出去追捕他么?把他越`狱的路线图发过来,快一点——!”
明明……已经拥有了“免罪体质”,只要再稍微配合着调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结果居然选择了逃跑?——是已经对公安局彻底丧失信任了么?
那么和我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会令你想起那位监察官,让你觉得……很恶心?
我已经会将你抓回来,好好地问个清楚!椎、名、陆、寻!
上面对于椎名陆寻一案的重视超乎想象,安全局几乎倾巢而出。而此刻,被全程搜捕的那名潜逃犯也正是和新的“同伴”回合了——
那名才见过不就的青年浅笑着朝他伸出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槙岛圣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