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匈奴窥边, 昨日又掠我边境一城,死伤三百余人,现在匈奴大部也正呈聚合之势, 臣以为,匈奴大举侵我大汉, 恐怕势在必行,各地藩王既欲出兵为朝廷出一份力, 若阻拦其行, 则伤百姓之望啊太后!”
“窦大人未免危言耸听,禀太后,臣以为, 这次藩王欲带兵进京, 明里是为保卫我大汉边境,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旦战事消解, 兵却不退,到时围困长安,奈若何啊太后!”
“然而虽可不用藩王之兵,一旦与匈奴交战,京城兵力空虚, 到时白白将腹地留于后方,也非良策,还请三思啊太后!”
“太后, 诸位同僚都主战,然而我大汉初定,先帝才去,国内诸事百废俱兴,此时兴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未若以公主嫁之……还请明鉴啊太后!”
“……”
啊太后你妹啊太后!老娘听得很烦啊!
唐眠坐在帘后吐槽。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觉得她真错了,她杀什么刘彻啊,虽然刘彻死的时候壮志未酬满怀不甘,后来几乎是吐血而亡的,也算给青鸾和黄珠报了仇,可她怎么就没想到其实也可以给刘彻来那么一刀,让他失掉他引以为傲的尊严,一辈子都不能干那种事,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学学原先的太史公,来个更加发愤治国什么的。
她现在发现,没了刘彻的世界,果然有点儿不一样了。
再具体地说,是她忘了一件事,原来的窦太皇太后去世是在建元六年。然而刘彻只当到建元五年就比她先去了,太子刘据登基,改元建初。
窦太皇太太后名号上又加了个太字,寿命却没加。没过多久就死了。于是窦氏一脉,也分裂了好几支,怎奈除窦婴外,皆不怎么成气候。而这时朝堂上,王太皇太后之弟田?刚刚起势。而她这边,陈家的几个外戚也纷纷窜入朝堂想要分得一杯羹。再加上其他势力相持,政治上真是令人头痛不已。
唐眠看着底下的大臣们说一句一个感叹号,都快赶上演话剧了,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最有理。
可是有理就有理吧,最后又形不成统一的意见,还是要太后定夺啊太后!
唐眠穿了是挺多了,也当过那么一两次的高层了。然而汉朝实在是幅员辽阔,她的历史又不是顶好,还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了。
正想着,她才发觉腿上有些凉。低头一看好家伙小皇帝直接尿在了她衣服上!再看这小家伙闭着眼睡得酣,一脸舒适样,唐眠觉得自己真怒了。
“都给我住嘴!”
她大喊一声。大臣们是早就习惯了她的不作为的,常常之后就是几派势力统一了意见送个奏章让太后盖个章了事,所以她这一吼倒让他们都惊了一跳。
唐眠略一思索,便问道:“现有哪些藩王愿助平定匈奴之乱?”
见她问起,丞相窦婴便细细说了。前两帝的时期,削藩的政策已渐渐推行下去,七国之乱乱则乱矣,到底是除了一批拥地自大的王,现在有实力的藩王力量,其实也只有三支。
“让他们都过来,不过别往长安来,往河南郡河内郡东郡去,帮着疏通河道去。”
“诶?”唐眠一语下,满朝文武俱是摸不着头脑,“太后,这匈奴之事……”
“那些个藩王尚能用兵,可见还有些闲力的,借来用用有何不可?黄河水泛滥,每隔几年死伤者何足三万,这怎么你们不见上心?”
“太后,事有轻重缓急……”
“等到黄河水灾急起来了,你们准备怎么解决?就告诉那些藩王,要来的,都给我整河道去,报效宗室,这是最好的。至于匈奴之事,用不着他们操心,我大汉虽是新幼君才立,却也是国局稳定,它三番五次扰境却不大举攻城,必是有所忌惮,有所忌惮而仍扰境,我想也必是两个原因,一来粮草不丰,二来便是受人唆使。”
“这,何人会去唆使外患?”丞相田?脱口而问,却一下子咽了下去,其余人也纷纷变色。
会唆使匈奴侵边,正是看准了乱中有利可图。其中涉及的,若不是那些藩王侯国,就是朝堂上的一批,甚或还是一齐谋划的。
一时人人战战兢兢,无人言语。
唐眠也不管,只问:“李广可在?”
“李广?”底下有人没反应过来。
“可是未央宫卫尉李广?”
一阵乱后,一个面色方正眸子晶亮身材魁梧的武将上了殿堂,其人臂长如猿,犹见筋强骨健。
“臣未央宫卫尉李广,叩见皇上,叩见太后。”
他声调雄浑有力,简短干脆。
“李将军,听闻你本就对北方诸郡甚熟,我就封你做个骁骑将军,你带十万兵马往北地去,若有匈奴来袭,你只管守城,只守不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