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
楚清槐突然听见裴枫喊了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假意应和道:
“啊裴将军……裴将军讲了许久,不如用盏茶歇息一下吧。”
说着,亲自为裴枫斟了一盏茶。裴枫听他这么说,方才自觉确实口干舌燥了,便一边接过茶盏,一边对楚清槐说:
“谢二皇子关怀,只是这兵法之事,奥妙之深非一日可成,二皇子若真有心,今后应当多多读些兵书,日子久了,方能领会。老臣也愿随时为二皇子……”
话说到一半,却突然一阵腹痛起来,接着便是浑身酸软,手中的茶杯滚落到地上,裴枫也一下子从凳子上滑倒在地上,案上的东西也被拨了一地。裴枫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浑身冒汗,眼见着一旁的楚清槐心虚地冷眼看着,脸上害怕有余却毫无惊讶,才恍然想起刚刚喝的茶水。裴枫此刻额头青筋暴起,颤抖地伸出手来,直直指着面前的楚清槐,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终于喷出一口鲜血,瞪着眼睛倒在地上断了气。
楚清槐虽然一向纨绔,毒杀人却也是头一回,心慌不已,在一旁愣了片刻,见裴枫确实没了动静,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颤颤地伸出手把裴枫睁圆了的眼睛抹上,又在一旁坐了片刻,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整了整衣服,起身走出帐外,吩咐全军集合起来。
将士们才休息没多久,又匆匆地被叫醒集合在了大帐外,个个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楚清槐已经彻底过了那股子害怕劲儿,威风凛凛地站在大帐前,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通敌信件,对着对面的将士们说:
“匆匆把大家喊出来呢,没别的事情,只是父王派本皇子随军,本皇子就得担起这个责任,可军中有些人却自恃位高权重,这还没到南疆呢,便先给叛贼们通风报信起来了!”
说着,楚清槐将手中的信件一把甩在面前的地上,前排几个老将士捡起几张看了看,不禁大骇,信上详细的介绍了京都军的情况,而这些信的落款,则无一不是裴枫将军。
“二皇子,您这是何意?”
楚清槐仰起头,故作愤怒地说:
“何意?本皇子今夜在咱们裴枫将军帐中请教兵法,却无意发现了这些东西!如今那个叛将已被本皇子就地正法了!”
几个老将一听,顾不上什么礼数,忙跑进大帐内去查看。
“将军!将军!”
帐外众人此刻也是面面相觑,此次京都军中的将士有不少是跟了裴枫多年的,自然知道他的品性,绝不可能做叛贼,忍不住开口争论道:
“将军一生呕心沥血,战功无数,怎么可能是叛贼!光靠着几张没来由的纸怎么就能定了将军的罪?我看是有小人陷害将军,谋他性命,诬他清白!否则为何不上报王上,回京由王上处置,反而匆匆背着人就把将军害了!”
几个人越说越激动,个个红着脖子提起剑来要冲着楚清槐过来。楚清槐对着这场面腿有些发抖,忍不住连连退了几步。这时,从林中暗处却突然窜出一队人马,京都军们还没看清其服饰面貌,这队人马便直接冲进来跟他们打斗在了一起,楚清槐连忙在大帐后面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来。
京都军众人本来就是匆忙被叫起,装备武器皆不完备,又毫无防备,裴枫将军不在也是群龙无首,而那伙人马显然等待多时,做足了准备,双方自然不是对手,不多时,京都军众人便尽数被俘。
见此情景,一直躲在大帐后面的楚清槐才赶忙跑了出来,堆着一副笑脸小跑到那个领头的人面前,拱起手道:
“阁下就是张刹将军吧?早听王爷说过,将军果然英勇,在下便是大楚二皇子楚清槐,想必王爷也跟将军提过了。”
这队人马便是经苏傲授意,在南疆作乱的,收到京都军出发的消息后,他们便偷偷从南疆边城乔装溜走,到这附近等候京都军。直到入夜前收到楚清槐发出的信号,知道他将要在今夜按计划毒杀裴枫,便早早带人埋伏过来,看着京都军中的情况,只等恰当时机便出来将京都军拿下。而这个张刹则是苏傲的亲信,自小便跟随他,当年沧溟被灭一战时,他因回乡为母守丧一年,并未参与,多年来也就不为大楚所知,后来便一直留在沧溟为苏傲暗中谋事。张刹看看一脸谄媚的楚清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是个粗人,最是瞧不上楚清槐这样的谄媚小人,更不把什么大楚二皇子放在眼里,所以便没有多说什么,一脸不耐烦地象征性拱了拱手,然后下令收了京都军众人的武器,连同裴枫的尸体准备明日一早便走小路一同送到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