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真是让人幸福的都眯起眼睛。
若非昌儿实在年幼,陆父和陆母暂时不许她外出的话,她还想要到江南那边走走,说不定还可以发展一下副业。
不过她也理解,她到底年纪轻,又才生下孩子没多久,事实上她现在能到铺子里,也是磨了陆父陆母好几日的时间,才让陆父点头同意。
凡事不可着急,还是要一点点来。
八月底,秋闱放榜了。
自是个人欢喜个人愁,榜上有名的,自然是欢喜非常,要知道中举后,才意味着他们一脚正式踏入官场里。
日后即便再无进寸,也可以做官,小富无忧一辈子。
阿晚对秋闱的兴趣虽然不大,但没办法,这段时间到处都是在讨论秋闱的事情,还有各家新晋的举人老爷。这次秋闱比起上一届要严苛不少,只录取一百人零六,比上次足足少了二十人。
因而这次能中举的人,绝对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腹中有几分才学的人。
不过最让阿晚高兴的是,徐生这次并没有中举。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徐生是有几分学问,但对比起真的有学问的人他还差些。况且现在没了陆家银钱的支持,就徐家那个条件,他根本就无法全心全意,什么都不用管,只一心读书就行。况且就张柳儿的性格,也不是陆晚这等好说话的性子,和性格有些强势的徐母,两人的摩擦必定不小。
徐生他势必要被一些琐碎事分心。
撇开这些不说,徐生从灵水县到江城参加乡试,所花费的银子说不准都凑不齐。
阿晚记得徐生上辈子中举的名次,好像本就是后几名,如今一分心。落榜也很正常。
可惜,他们已经搬家到江城来,日后回去的可能性也不大,不然她有点想知道,费尽心思算计而来的竟是一场空,这张柳儿的脸色想必一定很好看!
事实上,就如同阿晚所想一样。
徐家本就穷,没了陆家的支持,一家四口人住在县城,一应吃喝都用钱买。徐生的读书也费银子,这一年来,几乎要把陆母手里存下的银子给掏空,剩下的压根就不够徐生去江城的盘缠。
张家那边更不用指望,张父张母本就生有一双势利眼,结亲时又起了龌龊,肯出钱才怪。更何况小儿子要成亲,手里也没那么多闲钱。
最后还是徐家村的老族长念着徐生有几分学问,出了一些,徐母又狠心卖了金镯子这才凑够。
说起徐母的金镯子,还是陆晚进门的第一年,她过生辰,陆晚送的。
张柳儿因前世的缘故笃定徐生这次可以中举,因而在知道徐生落榜的消息后,顿时就楞在那里,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嘴里一个劲的嘟囔,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徐母虽然也难过儿子没能中举,不过她比张柳儿的心态要摆的正,儿子如今也才不过二十出头,这又是第一次参加秋闱,也听说这次的秋闱格外严格,录取的人数还比以往要少,儿子没中虽说是遗憾,但也算正常。
三年后再战就是。
缓过来的徐母,侧头就看到张柳儿神神叨叨的样子,心里对她的不喜更上一层。不过想着儿子这次没能中举,对她有点打击,只低声嘟囔了两句,倒也没再说什么?
徐母却没想到,好几日过去,儿子都已经从江城回来,张柳儿还是那个样子。
见到徐生的第一眼,不是嘘寒问暖,而是抓着他的胳膊,像个疯婆子一样,说什么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弄得本就因为没中举而心情不好的徐生心里大为反感。
等到张柳儿不得不接受事实,便开始催促徐生苦读,争取下次一定要考上。
但读书是很费银子的事情。
为了能三年后再战,徐生退了县城的院子,让徐母带着张柳儿还有儿子徐贵,回到张家村生活。自己则留在官学里继续苦读。
可惜三年后,徐生再次落榜,张柳儿这次不再容忍,非要和徐生和离。
不过可惜张父张母不是陆父陆母,坚决不同意,甚至在她的话说出口当场便给了张柳儿一个巴掌,他们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徐生虽没中举,但到底是秀才公,有功名在身的人,他们可招惹不起,与其操心大女儿,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家孙子。
张柳儿甚至生出要逃跑的心思,但她只是个弱女子,能跑到什么地方去。最后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十多年后。
陆母十年前便已经过世,但陆父却算长寿的人,还看到曾孙的出生,去年冬冷,陆父病下,身子一日重过一日。已经于半个月前过世。
陆父临终前有遗憾,虽然他们因女儿搬离灵水县到江城生活,但到底灵水县才是他们的根。便要阿晚在他死后,把他和陆母一起葬在灵水县外的山上。
阿晚自是没有不应允的。
时隔近二十年的时间,阿晚再次回到灵水县。
人还没进城,便在路边看到一人,四十多岁,穿一身洗的发白的旧长衫,正坐在茶寮里和人吹嘘自己的过往。
没多久便见一妇人而来,拧着他的耳朵,边骂边把他拎回去。
那动作一看熟练至极,一看就是常做。
“娘,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阿晚嘴角含笑,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能在临走前,再见张柳儿和徐生一面,也算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