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今日县衙之事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却是传遍了整个怒蛟县,导致街道上平日里还算热闹的夜市,显得异常萧条。
时逢乱世,其实哪一日又少的了几个枉死之人,城外的贫民窟更是大把,但县府衙作为一个县城的核心所在,绝对的正统,亦是民心所向,县衙死人,而且死的还是衙门的更夫,这就不得不让县里的百姓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来。
以小见大,就能够看出,这‘正统’二字在百姓心中的分量。
大庆朝得朝六百载,如今虽是风雨飘摇,各地军阀割据,外加蛮夷入侵,但饶是如此,却只有几个邪教敢于在各地散发‘造反言论’,真正敢于明面上造反的‘军阀’,却是一个也没有。
其实任何时代都是如此,只要百姓还有一口饱饭吃,就从不会想着造反,那些想着造反的,都是一些活不下去之人,但朝廷面对蛮夷的软弱,和各地掀起的各种自然灾害和妖魔之患,却无一不预示着,这是一个即将走入‘末路’的王朝。
......
“好好看顾家门,等我回来,夜间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要开...”
吩咐了葛长寿一句,邓凡伸手一招,小院枯木上的一个树洞中,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探了出来。
“嘎!”
随着一声粗劣嘶哑的叫声,一道黑影从树洞中窜出,一头扎进邓凡的怀中。
摸了摸怀中的黑影,邓凡心中微微一安,今夜陪着费如鹤去谈判,肯定是不能带着冥一的,但是带着一个能报信的,对他来说,也算是多了一分保障。
刚刚走进县衙,就看到费如鹤一身青白儒袍,颚下三寸长须打理得一丝不苟,正在县衙大堂中焦急的等待着。
“来了...”看到邓凡的身影出现,费如鹤心中脸上的焦急顿时一扫而空。
很明显,做出如今这番决定,他也是背负了很大的压力的。
“费大人,宜早不宜迟,我们就出发吧...”
望见费如鹤的样子,邓凡心中也有些无奈,这位若是和平年景,做一位县太爷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在这乱世为官,却是缺少魄力,一介正儿八经的朝廷‘进士’,却被当地几个大族逼迫得如此狼狈。
按照那几家的势力,衙门出事已经一整天的时间了,人家会不知情,怒蛟县要是出了事,最应该担心的也应该是他们才对,而不是费如鹤这位‘名义上’上的县令。
但直到如今,那几家也没有丝毫动静,就气魄这方面,这位县令大人就输了不止一筹,难怪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
“那我们就走吧...”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不得不小心谨慎...”
县衙的后门处,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是,看到邓凡投来的目光,费如鹤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
邓凡也只是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的确是‘敌在暗、我在明’,但如此掩耳盗铃的方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说不定县令和县里几家大族会晤,都是人家一手策划好的也不一定。
......
马车一路驶出县城门。
朝着藤山脚下驶去,看这方向,却是去吴家主宅。
这怒蛟县四大家族,其中又以吴家为首,不同于其他三家历史不过百年的‘土财主’,吴家在这怒蛟县经营两百余年,乃是当地有名的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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