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不意,曾运起一下子吓得浑身冒汗,脸色苍白,因为完全毫无戒备的谈,谈的内容实在宽泛,实在丰富,他已不记得谈了那些,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泄露了哪些秘密,额上,脸上汗水犹如雨下,大脑瞬间空白,完全被吓懵了。
随着贺灯亮的话音,几名公安人员“劈里吧啦”鱼贯而入,风快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着装整齐,表情严肃,威风凛凛,他们用洪亮有力的声音齐声问道:队长有什么指示?
贺灯亮猛拍了一下桌面:你们留下两个人配合我做好笔录,其余人退回去吧。
曾运起垂下了头来,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说到利用执行案件的权力进行的犯罪,贺灯亮奇怪案件为什么至今未发,曾运起是这样解释的,首先,那个申请执行的企业,他已划拨过去了一百万,企业已经对执行力度产生了信任,后来是不是催,希望再执行余下的另一百万,他就拼命的编造各种理由敷衍,搪塞,事情也就一天天拖过去了,但他知道,纸,最终是包不住火的;邻省那桩伪造判决书,裁定书搞的假执行,人家也曾来函来人核查,所幸因主要领导频繁更换,暂时被脱了下来,但他也知道早晚要露馅;唯有为煤矿出面搞的行贿他没一点纠结与不安,他认为,他不过就是一个替子,一个马前卒,他不应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与后果。
一口气,曾运起竹筒倒豆子,稀里哗啦一吐为快,讲完之后,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往日的惶惶不可终日彻底荡然无存,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好像他交代的是另外一个人的事,法律责任和他毫无关系似的,他十分愕然,自己交代之后何来这样的轻松!
因为,一个聚众闹事,冲击国家机关案件,居然牵扯出来了其他刑事案件,尤其是重大贿赂案件,这个案件自然做了必要的分流,有移交检察院的,有移交纪委的。
时任红安市政协副主席的宴自贵,浮出了水面,这个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直是正直,能干,勇敢,坚强的人,一路走来,从未有个违纪违法的记录,翻开他的档案,你会发现他还曾经有过几次拒腐蚀,永不沾的光荣历史,这三次拒绝接受并予以上缴的行贿款项数额并不小,而且,这在当时看来,一是社会上,官场上的一种潜规则,受之,也符合当时的大流,但他居然毅然决然的作了抵制,其廉洁,正气,在当时来说,确实值得大书特书!
那时,他在市农业局任局长,是该局基建领导小组的组长,这一笔贿赂款,是一个拥有建筑资质的包工企业业主所送的,其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在同等条件下得到格外的“关照”;另一笔贿赂款,则是在他担任畜牧局长时,一个生猪养殖场给他送的四万元,因为,畜牧局手里有太多的生猪奖励扶持资金,项目,以及优惠政策;再一次,就是他在担任南江县县长时,一个林业大户送给他的十万元钱,只希望他在他的所有的承包林地的林木种植,砍伐,育种,销售等等方面,大开绿灯,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持,帮助。
他写了许多的文章发表,他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他有才华,有抱负,有理想,有眼光。
那么,到底是什么使他最终滑入深渊,英名不保的呢?
卻明百思不得其解,叫上李林欣,专门会见了宴自贵。
与所有的进来后就萎靡不振的人完全相反的是,宴自贵精神状态很好,心态也很平静,据陪护他的工作人员,他每天坚持洗冷水脸,每天坚持跑步,弯腰,压腿,打拳,风雨无阻,他戒烟多年,即使是现在,饮食,起居,也会格外的遵守规律,就心态,身体而言,他保养得法。
当卻明面对他时,他的头发梳理的纹丝不乱,没有发蜡发胶之类,他用水也要把头发打湿,让它熨帖。五十七岁的人了,除偶见的几颗白发外,头发依然乌黑,浓密。
他很坦诚,简单而深刻的对自己的失足进行了剖徐:关键时刻,美丽的,温柔的,甜蜜的女子在合情合理的前提之下,施以了最无可抗拒的缠绵;有着多年的深深的抹不去的感情的老同学,他的无可否决的友谊,无孔不入的渗透·······这两种东西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们混合在一起,既无可轻,又无可重,几十个回合下来,他最终败下阵来,被迫缴了械。
他坦荡的认为,自己受党培养多年,洁身自好多年,追求精神愉悦多年,居然最终失足,就该受到严厉的制裁和惩罚,猛药利于病,没有半点价钱可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