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银子吗?”
陆南巢侧过身去端那碗糖水蛋,拿粗糙的木勺一口一口喂给她吃,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没什么好问的,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信你信谁啊?明日我就去县衙,把地契房契重新登记一下,东西交给那边,这事才算是真的了了。”
陆北依轻轻摇头:“用不了这么着急,我和六叔公说好了,三日后他回县城顺路载你过去,回来的时候租一辆车,不准嫌贵省钱。”
陆南巢笑着点头,说“都听咱们小北的。”
——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早上天还没亮,陆明辉就拎着个烟袋过来喊人了。
杨喜云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厚衣服都给陆南巢穿在身上了,又从厨房拿了几个煮鸡蛋给揣怀里,絮絮叨叨地把人送上板车。
板车是里正家的,陆明辉赶车,之后又去了主屋那边接了陆正礼,一路晃晃悠悠到了村口,打远就看到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少年等在老槐树下。
陆明辉粗声粗气地招呼了一声:“幽哥儿,等久了吧?”
“没呢六叔公!刚站下!”
少年腼腆一笑,上了板车挨着陆南巢的身边坐下,他朝青年微微颔首,笑着叫了一句“云归哥”,又回过头叫“正礼叔”,可谓是雨露均沾。
陆明辉一扬鞭子,板车又悠悠地走了起来,车轱辘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陆南巢和季怀幽年龄差了好几岁,但正经是熟人,起码要比村子里其他同龄人要相熟。这原因嘛,不外乎就是两人都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病秧子,每次去王郎中家拿药都能遇得上,一来二去的就熟了起来,两个病患互相交流病情,也算是同病相怜。
去往县城的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同村人,但凡是开口求了的,陆明辉都让坐了,毕竟是乡里乡亲,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人一多话就密了起来,刚刚上来的两个婶子边笑边说,眼神时不时地往季怀幽身上瞄,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少年脸上笑容不减,却是不动声色地往陆南巢那边靠去,尽量离那两位远一点。
“季秀才今年也有十六了吧?也该娶媳妇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说出来婶子给你张罗张罗?”
这是许家婶子,她男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家里三个小子,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从小娇养着长大,今年正好十五岁。
季怀幽扬起清俊白皙的脸蛋,笑得一脸天真无邪:“让婶子费心了。但我娘说了,我现在不着急娶媳妇,等过两年身子养好一些再考虑也不迟……”
“我娘还说,媳妇一定得让她喜欢才行,要是娶了一个只会处处跟她作对的媳妇,那不是给她找罪受吗?”
钱家婶子一脸的不赞同,用诱哄的语气对少年说道:“秀才公你这就不对了,娶媳妇的是你,哪能什么都听你娘的啊?你可是秀才公,要娶高门大户的贵小姐做媳妇的,可不能分不清轻重。”
少年眨眨眼睛,满脸无辜:“可是我娘说了,我以后要是敢为了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让她受委屈,她就拿捣衣棍敲断我的腿。”
钱婶子:“……”
好好的秀才老爷,咋就被林佑娘那女人养成了一个娘宝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