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江浔回到大梁。
他首先向谢映之报告了此行的任务执行情况,听完后,谢映之轻叹了声,“如此,郢夫人又要受人挟制了。”
江浔自愧道:“先生,是我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错不在你,乃我棋输一步。”谢映之抬手替他斟茶,此番计败,错不在江浔,甚至不在苏钰,而在他自己比黑袍人棋输一招。
江浔双手接过茶盏,又问:“那个穿黑袍的人究竟是谁?”
“苍冥族的主君,”谢映之道,“如果他和北宫达联手,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过……”茶盏轻轻搁于几上,“他能料到我,但他未必能料到主公。”
“为何?”江浔不解,难道萧将军能比谢先生更高明?他看上去爽直单纯,不像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啊?
谢映之微笑:“因为主公乃非常之人。”
自从容绪从燕州归来,萧暥如约开放了关禁,大量的大燕百铢如洪水般涌入雍襄,萧暥规定按照1:10的汇率,兑换五铢或者购买相应的货物。
几天后,云越看着装满库房的大燕百铢发愁,“主公,那大燕百铢按重量只能抵六枚五铢钱,主公却给兑换十枚,这也太吃亏了吧!”
萧暥摆手:“不吃亏,在燕州境内一枚大燕百铢要换二十枚五铢,北宫达已经给我们打五折了,这还不多囤点。”
“囤这东西做什么?”云越还是不明白。
萧暥眨眨眼睛,“买物资。”
几天后,萧暥就开始用收来的大燕百铢通过容绪的盛京商会向北宫达购买物资。棉花,兽皮,铁矿等等什么都买。
在幽燕境内,一枚大燕百铢可以换20枚五铢,这可是北宫达自己定的价!
也就是说萧暥用1:10的汇率放大燕百铢流入雍襄,然后以为1:20的汇率,拿这些收到的大燕百铢到幽燕境内大肆购物。这就相当于利用汇率差,自己分文不出,绕了一圈,用北宫达的钱,买北宫达的东西!
这是个现代经济学的套,但是古人不知道啊,甚至连黑袍人都没有意识到萧暥这是想要做什么。
等到北宫达回过神来,立即下令停止大燕百铢的流通,已经晚了。萧暥已经卷走了大量棉料兽皮盐铁物资,而经过这大燕百铢的流通又停发的一番闹腾。幽燕经济一片混乱,士林民间怨声载道。
而出此铸币‘良策’的容绪,相当于和萧暥合伙坑了北宫达一把,使得北宫达对容绪和盛京商社恨得牙痒。这件事也影响了王戎和北宫达之间的关系。
朱璧居
“你办的好大事!”王戎怨怒道。
容绪颇为无奈:“此事我也是出乎意料啊。”
话虽如此说,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这小狐狸居然还会这么一手。若不知道他是新手,还以为他是经商数十年的老掌柜了。
容绪不无欣赏地脱口而出道:“彦昭这一手连我都没有预料到。”
“你倒是乐见其成。”王戎阴沉着脸不满道。
容绪不以为意:“兄长,北宫达外宽内忌,属下矛盾重重,非成大事之人,萧暥如今羽翼已丰,早晚成事。”
“萧暥绝不能胜!”王戎打断他道,
容绪微微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禁问道:“兄长你为何那么忌惮萧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戎脸色铁青,他确实有事瞒着容绪。
当年他和皇帝设计陷害魏淙,嫁祸于萧暥。如果萧暥胜了,就算他现在不知晓真相,难保哪天他会知晓,如此,他还能容得下他们么?
但容绪并不知晓。
这等机密的事,他这个庶子没必要知道。
面对着容绪不解的神色,王戎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他转而沉色道,“商会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容绪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震。不要管了?
王戎要剥夺他对商会的管理权?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但这数十年来,商会是他的一切,王戎一句话就剥夺了他对商会的掌控权,让他数十年的积累和心血付诸东流。
“商社的事兄长打算交给谁来打理?”他最后问
“你就不用过问了。”王戎面无表情地答。
容绪恍然明白,他根本算不上王氏的家主,他是庶子出身,就是一个商社的管家,管家随时可以换人。这一刻,他看向王戎的目光里没有怨怒,只有无尽的失望。
失去了商会的管理权,对容绪来说等于失去了一切,之后的日子,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设计裁衣中去。譬如护心甲。
将军府
萧暥打开锦盒的刹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神马?露肩装?肚兜?胸衣?
“主公可以认为是运动背心。”谢映之笑着饶有兴趣地取出来观看。
金麟雕并不大,容绪先生的设计确实做到了每一寸面料都用在了要害上。对于脖颈,心口等重要部位严丝密缝地保护起来,而相对于肩膀,腹部等次重要部位,反正还有甲胄。
“彦昭试一试是否合身?”容绪期待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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