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
顾母愣了愣,
“婚事?”
......
按理说,是不应该由霍星朝本人上门来谈这一桩子事。
但他跟顾栀之间,本就情况复杂,再加上两家身份地位着实悬殊,顾母在面对他时,其实是没什么底气的。
所以稀里糊涂,就由他自己开口谈了起来。
婚书,聘礼,日子,宴席,他仿佛是一一全部都思考过了,一件件说的详细。
此刻这样缓缓道来,竟让顾父有点懵。
他顿了顿,沉默好一会儿,问他,“这件事,你跟家里人商量过了吗?”
“还没。”
霍星朝倒也坦诚,“不过伯父您放心,今晚我就会跟父亲说白。今天只是想先来征求您的同意,只要您应允了,我父亲那边,都不会有意见的。”
“我们自然是千好万好,我就说了,阿栀她也毕竟有了孩子,不管怎么,早些定下来总是比拖着......”
“你又在这里瞎说些什么!”
顾父拧着眉毛瞪了顾母一眼。然后转回头,看着霍星朝,表情沉沉很严肃,
“四少,顾栀当初跟您是怎么回事,我们心里都有数,说到底,是我对不住这个女儿。我们顾家虽然家小业小,比不得你们,但是一个女儿还是养的起的,你们若是因为这个轻贱了她,阿栀就是带着孩子回娘家过一辈子,我们也不嫌。”
“我知道的,伯父。”
霍星朝看了眼庭院里正在喂弟弟吃饭的少女,向他认真地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一点笑意,
“我们一开始就是两情相悦,我也许诺过会好好待她一辈子。当初,真的只是恰好帮了您一个忙而已,您不用把它放在心上。”
......
顾栀见他们谈完,也不多问什么,牵着弟弟走过来,笑着和父亲谈着家常。
少女眉目静好,唇边一直带着浅笑,眼眸清亮看上去没有半点阴霾,就连跟霍四少的互动都十分自然。
于是顾老太太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他可以放心。
临走前,顾栀偷偷往祖母手里塞了个荷包。
顾老太太打开,发现居然是一小叠银票和好几块零散的银元。
粗略一看,数额居然还不小。
她皱起眉,“这是干什么,四少给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以后用的着的地方多了去了。”
“祖母,我还有呢。”
小姑娘弯了弯眉,“他给了我一大箱子,我都好好藏着。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我才给你的。”
顾老太太一愣,然后马上就急了,“你这是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活不下去了,你还怀着孕呢,瞎折腾什么,这么多钱去哪儿赚来的?”
“不是,祖母,你别想得那么严重嘛。”
顾栀笑起来,声音带一点南方口音的软糯,“我写诗啊。你们老是说我,其实我刊登了不少在报上呢。”
“而且我还帮清霖研墨,帮他做过一双鞋,我还整理行李,总之做了好多好多事,这些他都要付给我工资的呀。”
顾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祖母,你听我说,今年冬天格外冷,单靠以前的被铺,怕是要受冻,你多买些棉花,做几床被子。而且我看阿爹瘦了不少,弟弟也才那么点大,您千万别在吃食上省着。还有您自己,可快些给自己做件新衣裳罢。今年年节也要到了,你多置办些年货,我到时候,可是要回来蹭吃喝的。”
“祖母知道,阿栀,你不用担心家里,多紧着自己先。”
“您就放宽了心,你想,就算清霖再怎么着,他也不能饿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
霍星朝出门的时候,看了看顾栀,觉得她今天在家里的表现,和在自己身边的表现,有点不太一样。
于是他挑了挑眉,“顾栀,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干的。”
虽然一个多月没出门。
但是米多少钱一斤,肉又涨了多少,青菜这个时节贵成什么样,一桩一件,对时下的物价了解的清清楚楚。
甚至连哪里的棉花好她都知道。
倒真不像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女诗人。
顾栀眨了眨眼,
“我一直都挺能干的啊。”
“那怎么每次我问你的时候,你总是跟我胡七扯八绕那么多圈?”
“我逗逗你嘛。”
小姑娘笑眯眯的,“不然你这么严肃,都没有人陪你说说话,你不闷吗?”
......哦。
原来是这样啊。
他霍四少自晓事起,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一个姑娘给逗了。
不过就在霍星朝把婚事提上日程,顺便准备把顾栀带回家给他老爷子看看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未婚妻这件事,也被张廷员传遍了大江南北。
陆书媛听说的时候,正在屋子里摆弄着自己的花瓶。
结果陡然听到一旁的姐姐和母亲说起这件事,顿时惊了惊,差点没把手里的花瓶给摔了。
什么?
怎么霍星朝突然就公之于众了?
剧情不是这样走的啊!
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数?谁和她一样也穿越了吗?
陆书媛越想越不安,一整个晚上脑子里全是这突然拐向的剧情,翻来覆去,最终直接翻身坐起。
不行,她得去皖城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蝴蝶翅膀扇的再大,也不可能扇到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