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端坐长案之后,苏恒把韩信的老仆韩干带了进来。
“小人拜见皇后娘娘!”
前脚刚刚走进椒房殿,韩干就跪在了地上。
他的身子直打哆嗦,连看吕后一眼都不敢。
“你便是淮阴侯府的老仆?”
韩干连连叩头的同时,吕后发问了。
“是,是小人,侯爷把府中上下遣散完后,只剩小的一人。”
韩干赶忙回答,头磕到一半都停了。
“如此说来,你跟淮阴侯关系亲密,深得他重用啊。”
吕后俯视着韩干,幽幽地说。
“启禀娘娘,的确如此。”韩干很肯定地说。
“那么,你为何要诬告淮阴侯呢?他可待你不薄啊。”
吕后话锋一转,眼神中多了几分犀利。
“这……”韩干有些纠结,偷偷瞄了苏恒一眼,这才昧着良心说:“淮阴侯待人过于严苛,经常责备打骂小人,小人年纪老迈,实在经受不住了,这才将他正在密谋之事,上报给了中尉府。”
“灵常何在?”吕雉点点头,望向了苏恒。
苏恒马上弓着身子说:“就在殿外候着。”
“宣!”吕雉说。
“宣中尉灵常进殿!”苏恒提高声音招呼了起来。
功夫不大,灵常跪在了吕雉面前。
“淮阴侯府老仆密告韩信谋逆之事,是否属实?”
吕雉盯着灵常问。中尉灵常,正是负责京城治安、纠察之人。
“启禀娘娘,此事臣下亲自受理,多次盘问,均无疑点。”
灵常回答说。他这么说的意思是,韩干密告韩信谋逆之事,经过自己亲自受理,确认无疑,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了。
吕后沉默了片刻,忽然打量着灵常说:“灵常,本宫怎么听人说你中尉府经常滥施刑罚,屈打成招也是常有之事。”
此话一出,灵常赶忙磕头。连磕了三个头后,他的脸仰了起来,表情凝重地说:“臣出身微末,能受到陛下重用,已经是祖上积德才有的福气,如今陛下又将京城的治安交到臣手里,臣怎么能不殚精竭虑呢,至于娘娘所说的滥施刑罚,屈打成招,臣愿意用项上人头做担保,绝对不可能在我中尉府发生,百姓们之所以如此乱传,臣以为主要是因为我中尉府执法过于严谨的缘故,这点臣会改正的。”
吕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转向了韩干:“老人家,本宫最恨的就是那些欺压良善的恶人,你别怕,若是灵常,或者别的什么人难为了你,你大可直接说出来,本宫此刻便为你做主,讨个公道。”
“娘娘,小人,小人……小人只受过韩信的欺压,此外,再无别人!”韩干说了这么一句,再次疯狂磕起了头。在别人看来,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后,终于找到可以为他伸冤做主之人了。其实,他是心中有愧,用疯狂磕头的形式掩饰内心的不安,同时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