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果

上苍赐予彼此的这份爱恋了。

    安予和苏玉不忍心再催问下去，只是耐心的等着。

    范二沉吟了一会儿，颤抖着声音又说：“阿依死后，那帮禽兽不但没有丝毫的惋惜，更是做出了惨绝人寰的事情……”

    范二的表情让他们不敢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当时他们把阿依的尸体焚烧掉，竟将她挫骨扬灰，洒在了那片桃林，也就是我曾祖父和阿依最初相遇的地方。阿依死后，接下来就轮到我曾祖父了。当初他失手杀死旬波的时候，肯定想不到自己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他们并没有马上杀死他，而是在考虑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折磨他。当时他本已经万念俱灭，可突然又想起来家中还有个婴儿，这是阿依留下来的唯一骨肉，见婴孩如见阿依，也正是因此，才让他燃起了逃跑的念头。”

    苏玉小心翼翼的打断问道：“照你这么说……他一定是成功逃脱了吧。”

    范二点点头，“不幸中的万幸，阿依死后，看牢的男人们便渐渐懈怠了。到了晚上他们再没什么盼头，便都倒头大睡，我曾祖父就是趁这个机会逃掉了。一天之间他亲眼见着自己的女人被蹂躏死去，自己也是九死一生，于是他连夜回家带着孩子逃到了外乡。”

    “再后来，我曾祖父独自将孩子抚养成人，至此他也算了解了余生之中所有的挂碍。当初阿依未完成的心愿，则由他重新拾了起来。他也剃度出家，与青灯常伴了，后来他临终时发下弘誓大愿，要子孙后人永不杀生，以求为阿依以及她死去的所有家人积攒阴福，并叫我们世世代代守着这片桃林，守护阿依的在天之灵，若有违背，三生三世沦为牲畜。他还诅咒旬波的后人，要这帮坏事做绝的畜生代代短命，断子绝孙！”

    苏玉听了又说道：“原来如此，你曾祖虽是心意虔诚，可发这样的大愿不免过激了。”

    “这个范霄云做的也真够绝，当初自己犯的错，反而让祖祖辈辈来偿还，他发了大愿，死后一了百了，可哭得还是你们。”安予也搭腔说道。

    范二无奈的叹气道：“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几代人就守在这里。与其说是守灵，倒不如说是守着阿依。这福寿天也经历过几次修建改造，如今那桃林早已不再，可谁又知道阿依的冤魂是不是还留在这里呢。这漫山遍野的墓地没有一处是属于她的，可她又无处不在。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安予又打趣的说道：“你们这一代一代终究没个奔头，却不知道范兄弟有子嗣吗？”

    范二一脸愁容，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哪个女人敢跟我？只是先前在这里抓住两个小贼，男的叫惈惈，女的叫慭慭。见他们可怜，便就叫认我做了干爹，自那以后就跟我在这里睡茅草屋，吃“百家饭”。我到不指望他们成什么大出息，还不都是为了延续我曾祖的誓言吗。他兄妹两个现也能自己出去讨饭，自是饿不死。反正早晚都是要接替我的，也无所谓早一时晚一时了。”

    说到这里，范二眼见天色已然不早，便送安予和苏玉下了山，夫妻两人归去路上闲聊无数，自不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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