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后面的他没有听清,他正在走神,就听见公公又和善的喊,“将军夫人,请接旨吧。”顿了顿,怜悯道,“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臣妇接旨,谢主隆恩。”夫人接过那明黄圣旨,任阮玉瑶扶着她,一手小心提着裙摆起身,朝公公一礼,不卑不亢。“多谢公公,还请公公进府饮口茶水吧。”
“不必了,杂家还要动身回京。”公公摆手转身上马离开。
看不见人影之后,夫人才转身,“进去吧。”
众人跟随夫人进府门,片刻便关上将军府大门。凌岫看着府里一片素白,阮将军已经下葬,但头七未过,众人依然着素。
他心中有些悲凉,半月前传来阮将军阵亡的消息,当时他和阮玉瑶正在夫人院里,一起帮夫人理账。
刚听到消息,夫人就晕过去,阮玉瑶刷地一下眼泪就下来了,他和慌乱的丫鬟一起把夫人扶到床上,阮玉瑶愣愣地看着夫人泪流满面。
他喊紫菱去请回春堂杜大夫来看看,一通安排下去,他握着阮玉瑶的手安慰。
阮玉瑶扑倒他怀中无声哭泣,浑身颤抖,他只能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直到十天前太子一行人扶灵归来,夫人才从恍惚的状态清醒来,阮玉瑶时不时的还会走神。
凌岫从来没有想过那么高大挺拔的阮将军竟然会战死疆场,也没想到城外送别亭那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阮将军。
“阿岫,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希望你多开解一下玉瑶,那孩子太伤心了。”夫人看着他轻声开口。
“夫人客气了,请夫人放心,我会一直陪着她的。”凌岫点头,语气认真。
紫菱陪着阮玉瑶在花坛边晒太阳,凌岫走过去拍拍玉瑶的肩头,“小姐,在看什么?”
“阿岫,你说人生总是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现在我理解了。”
她看着花园里的石榴花,开得正热烈,仿佛用尽力气就为了开出自己的绚烂。
凌岫顿了顿,没等他说什么,阮玉瑶指着那石榴花,开口:“也许生命就要像花一样热烈,阿爹也一样,他常说‘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也许他并不后悔。”
“呃,将军无愧他的人生理想!”只是有愧于夫人和玉瑶,忠义两难全。
“是啊,阿爹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他战斗到最后,他是个英雄!”虽然他食言了,但是仍然是英雄。
“是的,小姐不要太难过,要连着将军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他心中想到,阮将军和敌人同归于尽,成功大败北狄猛将呼延莫,听说北狄现在想要议和。
“阿岫,陪我去找阿娘吧,我想陪陪她。”她知道,阿娘肯定比她更伤心。
“好。”将军没了,只靠夫人撑着偌大府邸,看着都憔悴不堪。阮玉瑶多陪伴她更容易让人走出悲痛。
由于天气炎热,只停灵两天夫人就做主让将军入土为安。太子一行送归将军灵柩,前日吊唁过才回京城。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阮将军会突然阵亡,明明才传来即将得胜而归的消息,实在太让人震惊。
他厚着脸皮向那个姜护卫打听具体情况,才知道原来阮将军被调虎离山,为了援助太子而被包围,敌人数量太多,将军鏖战而亡。
凌岫顿时心中嫌弃太子,没事干跑去前线,拖累他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表情太不好,只听那护卫解释,“太子和将军都被奸细所害,幕后黑手还在调查之中,你暂时不要说出去。”
凌岫看他一只胳膊受伤挂在脖子上,没再多说什么,不然他非要喷他两句不可。
什么叫被害,什么叫还在调查,敢情你们这么久还不知道幕后黑手?
他等太子等人离开后,回去提笔给红绫写信,叮嘱她再多打探一下朝廷几方势力,大致布局。
太危险了,他不能完全两眼一抹黑,将军这次完全就是无妄之灾,是朝堂势力争斗波及的池鱼。
他不想参与,他只想避开。
“阿岫,你在想什么?”回过神听到阮玉瑶在喊他。
“没什么,只是夏日炎炎的,有点浮躁。”他看看天色 ,艳阳高照。
“确实,让厨房给你做冰糕。”她摇摇头,“不过也要少吃,回头小日子难受。”
凌岫:……这话题转的太快了,他跟不上。
到了正院,夫人在书房,阮玉瑶陪着她闲话家常,倒是让夫人多些笑容。
明天就头七了,过后府里可以撤掉白幡,进入守孝期,禁一切娱乐,着素,玉瑶要为将军守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