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莫名非常,仔细一品,这才反应过来。
黑虎骑在外头三步一岗站得如此端正,说明景止尘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绝对不是因为忙碌仓促而贸然入内。
那些人之所以没有进来护驾,只有一种可能——
景止尘不允他们进来。
想来,景止尘是怕那些人万一不要命的欺辱自己,自己轻则形容狼狈,重则衣不蔽体。
他这是不愿让旁人瞧见自己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和名声,所以选择了孤身犯险。
事实上,徐星隐的确足够聪明,能够参破景止尘的想法。
是了,那一刻,景止尘几乎是未曾想过安全与否,径直就将其他人撇在外头冲了进来。
若是徐星隐真的被贼人欺辱了,他会在唤人入内之前,抹掉所有的痕迹,让她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继续骄傲地活着。
就像,一切污秽之事都未曾发生过那样。
反应过来这一点,徐星隐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弯着眉眼冲他笑了,然后她说:
“总之,这次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景止尘撇开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含糊地应了声。
“呃。”
徐星隐见惯了景止尘沉默的样子,只觉得对方是天生冷淡,不高兴多谈,便自觉地终止了对话。
坐着不动也不说话,无趣得很,恰逢又正好熬了一宿,是以下一瞬这人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徐星隐被人唤醒时,一行人已到了用膳的酒楼。
徐星隐迷瞪地睁开眼,正欲起身去扶景止尘下车,却见那人先自己一步便已出了马车。
她撇撇嘴正欲抱怨那人丝毫没有病患的自觉性,一掀帘子便瞧见热闹非凡的街头上,他长身玉立,对着她伸出了那只未曾受伤的手。
“下来。”
他说。
“哦。”
徐星隐应了一声,犹豫片刻将手放到了景止尘掌心中,缓缓下了马车。
没人知晓,她掩在长发之下的耳廓,红得能滴出血来。
整个酒楼都叫景止尘阔气地包了下来,他们用膳的地方在楼上的包厢,楼下则坐满了随行人员。
上了楼,景止尘并未直接进包厢,而是凭栏而立静默地看向了酒楼大堂。
“徐星隐。”
徐星隐正疑惑着,就听见景止尘冷不丁地唤了她一声。
“很难想象吧,其实……他们也还是孩子啊。”
顺着景止尘的目光看去,大堂里,素来不苟言笑的黑虎骑及东宫侍卫、随从们,纷纷落座,三五成群地嬉闹在一起,褪去武装后皆是一张张稚嫩的脸。
“他们有的七八岁就入了宫,吃尽了常人难及的苦头才得以挤进皇城的精锐部队,那时候年纪最小的也才十岁不到。可朝堂之争何其残酷,他们一旦站到了东宫的队列,便将生死都交付给了东宫。今日,那些刀子不落在贼人身上,改日便会化作利刃,落在本宫乃至他们的身上。这就是我的世界,徐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