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先筛选,预选出来的考卷再送到主考官处审阅,拟订名次,写出“草榜”。
待草榜拟成后,再由主考官和礼部知贡官主持,将拟订录取的“朱卷”与考生的“墨卷”进行“对号”,编号不对者弃而不取。
复核之后,再行“填榜”,正式确定录取榜单。
会试录取时间一般为二月二十七日,发榜则是在后一天,也就是二月二十八日。
榜上有名者为“贡士”,榜首则称“会元”。
由于会试的录取人数与殿试等额,实际上这些“贡士”已经是进士了,所差的不过就是皇帝的“钦赐”而已。
以往,会试出榜后的两三天,即三月初一,就会举行殿试。
但是从成化八年起,殿试日推迟到三月十五日。
这殿试名义上是皇帝亲策于廷,主考官便是皇上,因此这些贡生又可统称为“天子门生”。
除此以外,尚有读卷官和执事官数人。读卷官一般都由内阁大学士和除礼部之外的五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堂上官充任,提调官则由礼部尚书、侍郎担任,监试则用监察御史二人,其余受卷、弥封、掌卷等官由翰林、春坊等衙门官员充任,巡绰则是锦衣卫,后期供应由礼部和光禄寺承担。
这殿试,极其隆重且繁琐,几乎在京的文职衙门都参与进了这三年一期的为国选才大典。
如今,这会试刚刚结束,这些寒窗苦读多年的读书人,这一刻犹如松开了身上的束缚,彻底放飞自我。
是否高中,有一些人都不甚在意了,有的只剩声色犬马,放纵人生。
只有一小部分人,仍是恪守本心,耐心在驿馆中等待朝廷放榜。
更有数人,胸有成竹,料定自己能高中,已是呼朋唤友提前庆祝了。
如此一来,这可忙坏了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少地方都发生了学子争斗,甚至聚众打架斗殴之事。
锦衣卫的人也没闲着,只要在京的人员,全部上街巡视,只要有敢闹事的学子,就要打散,赶回驿馆。
但是上头也吩咐了,一定要“文明执法”,因为这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有高中的“贡士”,万一粗手粗脚给打坏了,到时候参加不了殿试,皇上怪罪下来,谁敢承担这罪责。
陆良这几日,便也带着张鹏、陆奇本等人在街上不停巡视。
期间,也是在丈量这北京城,哪里人流量大,哪里商铺林立,哪里适合开设票号,凡此种种,都在心中盘算。
“大人,听说这几天,温大人和几位侍读学士为定谁是榜首的事,吵疯了,都快打起来了。”陆奇本将最近传扬出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陆奇本说的温大人则是掌詹事府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温仁和。
今年会考的主考官正是温仁和,以及翰林院侍读学士张衮。
陆良笑道:“这种流言,你也信?”
陆奇本解释道:“属下本是不信的,可是那天温大人怒气冲冲的在大街上打自家的奴仆,好多人都亲眼所见。”
“这种事,少传播,万一温大人不是因为榜首的事生气呢。”陆良呵斥道。
陆奇本见陆良对这种事不太感兴趣,便止住了话头。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前面有人群涌动,吵吵闹闹,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奇本揪住一个行人,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一见是锦衣卫的人,双腿都软了,哭丧个脸道:“大人……小人……小人不知……”
陆奇本松开他,快步向前冲了过去,只见前面的长街上,乱作一团,有女人的尖叫声,也有孩子的哭喊声,更有救命的呼叫声。
“大人,前面出事了,有人打架。”陆奇本快步回来禀报。
陆良一伸手,向前一挥,跟在身后的几个锦衣卫校尉如狼似虎的冲了过去。
来到案发现场,也不管谁对谁错,对着那打作一团的年轻学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将这伙人打散开来。
陆良站在一旁喊道:“张鹏,陆奇本,文明执法,文明执法,又他娘的忘记本大人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了?”
正喊着呢,却见一个从人群里跑出来的年轻学子,被打的晕头转向,捂着脑袋朝向陆良冲去,挥舞着双手边跑边喊:“沈坤,你给小爷记住了,这仇算是结下了,有能耐你别跑,小爷非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陆良见这位这个时候了,还在放狠话,当即伸出右腿,将他绊倒在地,而后怕他反抗,又踹了两脚,叫道:“别动,锦衣卫办案。”
这位突然被人绊倒,又挨了两脚,疼的是呲牙咧嘴嚎叫,但是听到是锦衣卫的人,当时如同鸭子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嚎叫声戛然而止。
躺在地上,睁眼偷瞧,见是一个年岁不大的锦衣卫,正抬脚准备再踹他。
这学子瞬间又哀嚎起来,一个匍匐,扑到陆良的脚边,抱住他的大腿嚎叫:“大人,大人,你要为学生做主啊,学生冤枉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