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
至于长孙莫福海,因在其父莫登瀛的丧期之内,更是不可远离。
莫登庸便派遣亲侄儿莫文明,以及先国主黎氏旧臣许三省、阮简清、阮延祚、杨谏等共二十八人,留在了镇南关内,准备在大明官军的护送下,前往京城,面见皇帝,递表纳降请罪。
待莫登庸率领着其余人等,离开镇南关之后,毛伯温便传令闭关,收兵回营。
至此,大明罢兵,安南国平定。
当天夜里,镇南关内,载歌载舞。
陆良和张鹏,围坐在篝火前,看着那些土兵,穿着民族特色风情的服饰,跳着热情欢快的舞蹈,亦是频频大叫,拍手称快。
“白天的时候,那翁大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张鹏借着酒意,问道。
陆良笑道:“没说什么,翁大人见我气宇轩昂,英俊帅气,夸赞我几句罢了。”
白天的时候,翁万达在城关上看见陆良后,便趁着仪式还未举行之际,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夸赞了几句,似是颇为欣赏他这个锦衣卫总旗。
张鹏放下手中的酒坛子,换个话题道:“如今,这安南算是平定了,明天应该就能回京了。”
陆良道:“明日咱们就启程,回家。”
“不过,还得先赶回广州,接上凌芝和余四姐。”陆良笑道。
此前,他们在告别俞大猷和如意夫人后,离开福州,赶回到了梧州府。
余四姐便也跟随他们一同离开。
但是路过广州之时,陆良觉得带着她们两个女孩子,殊为不便,便将她们送到了广州城凌家安顿。
如今,安南国的事情终于结束了,他们也可以返回京城了,这离开家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陆良倒是挺担心陆贞娘的。
但又一想到,贞娘有着刘金喜的老娘和那个素素姑娘的照顾,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真要带着那个凌芝回京?”张鹏又问道。
陆良笑笑,回道:“她要是愿意去京城,我自然会带上她。”
张鹏摇头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莫要负了人家。”
这时,一阵欢呼声响起,二人转头望去,见到有两个大汉,脱去上身的衣物,光着膀子,在场地中央选了一块空地,开始摔跤角斗。
呐喊声不断响起,整个镇南关内,完全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而那座临时搭建的衙署内,毛伯温却在灯下奋笔疾书,将他来到两广,以及降服安南的前后详情,原原本本的写了出来。
待将上奏给朝廷的捷报题本写好后,毛伯温想了想,又提起笔,写了一道给皇帝朱厚熜的私人奏本。
待将两个奏章都写好后,封上火漆,唤来一个亲随,吩咐道:“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
亲随接过奏章,领命而去,在军中挑选了一匹健马,便连夜出关赶往北京城。
这时,翁万达一身便服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坛酒。
身后跟着的张岳,柳珣等人,俱是端着酒菜,喜笑颜开的跨入衙署。
“阁部,如此大喜之日,怎可一个人躲在这里,当饮酒庆功。”翁万达将一只空碗放到了帅案上,拔掉酒坛子上的封盖,为他倒满。
柳珣也将拿在手里的菜品放置在毛伯温的面前,取出一双筷子,摆在桌上,笑道:“阁部,来尝尝这牛腊巴,可是甜嫩爽口,大有嚼头啊,用此物下酒,保管您回味无穷。”
毛伯温看着盘子里的肉干,又抬眼看了一下众人脸上的期盼目光,严肃的脸上绽放出笑意。
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腊巴,送入口中,嚼了起来,倒真如柳珣所言,异常爽口。
翁万达见毛伯温吃了菜,大声笑道:“诸位大人,还站在做什么,请吧。”
说完,便喝令在衙署外的亲兵,将桌椅抬了进来,放在帅案前面的两侧,摆上碗筷,倒满美酒。
举起碗,翁万达朗声道:“下官敬阁部一杯,恭喜阁部,平定安南,为我大明,拓土开疆。”
毛伯温笑道:“仁夫,此言差矣,能不费一兵一卒,令安南归附,亦是诸位的竭心尽力,应该是老夫先敬诸位一杯才是。”
毛伯温端起桌上那盛满美酒的碗,看着众人,接着道:“老夫敬诸位大人。”
“谢阁部。”众人纷纷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衙署内,随着毛伯温将酒水饮下,气氛瞬间转为热烈。
又有翁万达、柳珣等人的妙语连珠,毛伯温不禁多贪了几杯酒,后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都有些失了记忆,模糊不清。
这一夜,镇南关内,狂欢如潮,除了正常巡防守城的士卒之外,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士卒,皆是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