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务,进行追查,定为皇上查出真相。”霍韬又上疏。
朱厚熜对他失望不已,又将他的奏章下发给了六部。
只是霍韬怕自己的奏议不合皇上心意,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上书述说进贡鲜货的船上,有宦官贪婪、横征暴敛之事,却被朱厚熜搁置。
夏言和郭勋、霍韬的争斗,却令礼部尚书严嵩兴奋不已,冷眼旁观,暗中等待着时机。
只是,未等三人分出胜负,另外一个令他能入阁辅政的转机,却突如其来,令严嵩大喜。
北京城内,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凉。
十月份的京城,气温骤降,早晚皆是寒冷异常,这个时节,久病之人,最是难熬。
内阁次辅顾鼎臣便没能熬过去,卧病在床一年多,病故于家中。
顾鼎臣刚死一日,又传来霍韬在家中暴病而亡的消息。
短短两日,朝廷中先后死了两位重臣,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朱厚熜回忆起这二人在“大礼议”中,出力甚多,亦是颇为感伤,便下旨厚葬,并派遣两队士卒,随同家属,护送顾鼎臣和霍韬的灵柩还乡安葬。
随着顾鼎臣这位青词宰相的离世,最高兴的莫过于严嵩了,内阁中少了一个人,纵观朝廷内外,还有哪一人的资历能在他之上,这入阁宰辅,今次,轮也该轮到他了。
严府,书房内。
“爹,孩儿恭喜您老,即将入阁,掌管军国大事。”严世蕃咧嘴大笑,腮帮子上的肥肉跟着抖动。
严嵩放下手里的笔,捧起桌上的青藤纸,吹干墨迹,这才开口道:“又在胡言乱语。”
严世蕃见严嵩仍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便凑上前来,谄笑道:“爹,这首辅夏言失势,次辅顾鼎臣又死了,您老人家入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您看,我这官职,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爹。”严世蕃见严嵩仍是在看刚刚写好的青词,便将身子换了个方向。
严嵩没有理会他,严世蕃只好又央求道:“爹,孩儿这顺天府治中,已是做了多年了,是不是该升一升了?”
严嵩放下手里的青词,斜看了儿子一眼,问道:“这两天,又纳了一房小妾?”
严世蕃粲然一笑道:“爹,您都知道了?”
“你娘宠你,帮你瞒着此事,但是你当你爹我,老眼昏花了么?”严嵩指着严世蕃大骂道:“你看看你,已经娶了几房小妾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吗?”
严世蕃不敢与他顶撞,只好解释道:“这才三房而已。”
严嵩见他不以为意,颓然道:“为父告诫过你什么?”
“不可贪财好色,不可胡言乱语,不可招惹事端。”严世蕃摇头晃脑念道。
“你说你记住了哪一点?”严嵩见他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怒其不争:“你这好色的名声,已经传到皇上耳中了,还痴心妄想要升官,爹只盼你,平日里少些胡作非为。”
严嵩说完,将桌上的空白青藤纸展开,又提起笔准备再写一篇青词。
“滚回房中,好好想想,怎么挽回声誉,在皇上心中留个好印象。”严嵩骂道。
严世蕃撇撇嘴:“孩儿告退。”
只是刚要出门,就碰见欧阳淑端,带着侍女,端着两碗刚熬好的参汤走了进来。
“这大晚上的,你们父子也不休息,还得我熬了这参汤给你们送来。”欧阳淑端吩咐侍女退下,亲手将碗放到了桌上。
“娘,您怎么还没歇着,唔,这汤好喝。”严世蕃一口将参汤喝完,放下空碗,笑道:“孩儿这就回房歇着了,娘,你也好好服侍服侍爹,这天气凉了,火气还这么大。”
“混账东西,滚。”严嵩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好悬没有摔倒。
严世蕃落荒而逃。
欧阳淑端扶着严嵩坐下,嗔怪道:“你跟庆儿置什么气。”严世蕃的小名叫庆儿。
严嵩叹了口气:“如今世蕃的这副样子,又失了一目,往后的仕途,只怕更是艰难。”
欧阳淑端听完,亦是垂泪道:“老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咱们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
严嵩何尝不知,他本有两女一子,大女儿出嫁给了同乡人袁应枢,只是在两年前,得病死了。
二女儿也于嘉靖三年,在南京城染了瘟疫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亦是令夫妻俩伤痛不已。
如今只剩下严世蕃这一个儿子,欧阳淑端当然要像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严嵩却是突然怒道:“你就这么宠着他,迟早生出祸事,他现在这样,哪一点像我?”
欧阳淑端见他发怒,硬生生回道:“你当年抱他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严嵩颓然坐下:“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