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服。
在外官员命妇,遗诰所到之日起,穿素服举哀三天,各十五高声而止,身穿素服,二十七天后,除服。
大明军民男女,穿素服十三天。
内外文武官员等遵照遗诏,二十七天后,脱去丧服,本部奏差行人等官吏手捧遗诰,前往各处开读仪入。
嘉靖皇帝朱厚熜在小殓前,张老太后未到灵堂上哀悼,朱厚熜怒气冲冲到慈宁宫哀悼,设奠完毕后回到自己的寝宫,束起头发,文武群臣哭临如仪。
由于,蒋太后崩天,朝廷下诏书整肃,诏令停止全部庆贺礼仪,一时之际,大明朝上下臣民哭声一片,举国治丧!
这段时日,陆良早出晚归,蒋太后的丧事简直超乎他的想象,实在太过繁琐复杂,实难想象,一国尽是哭悼之声,虽然与他这小小的锦衣卫校尉没多大干系,但是这丧葬之事,也和蒋太后遗嘱中说的一切从简不符合啊,极其不符合,陆良心中感慨。
明朝以孝治天下,但是这大丧之事,确实太过心累,如按这时制度,陆良理应带着妹妹陆贞娘找到父母遗体埋葬之处,装殓入棺,扶灵回乡,守孝三年。
即使多大的官,也得辞官回家守孝三年,但是也有特殊情况,皇帝实在离不开这位官员,便可下旨夺情,在任上守孝。
只是陆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也与他的思想里没有守孝的概念有关,另外陆良与陆炳辉夫妇,只有短暂的几日隔着囚笼的相处,与其说是有父母亲情,更不如说是狱友的关系,虽然他借尸陆良之身还魂。再加上他不知道陆炳辉家乡何处,陆贞娘也描述的不甚清晰,身无分文,带着陆贞娘,两个孩童,穿越千里之地,各种艰难,可想而知。
还是等几年,在长几岁,悄悄查清楚了,再办这件事情,陆良心中想到。
他要更谨慎、更小心、更安全的融入这个时代,尤其在接触过陶仲文这样的奇人异士之后。
这些时日,他已经融入进这大明朝的生活,锦衣卫的工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威风,反过来,甚至还有点大跌眼眶,因为这与打杂有何区别,比如陆良跟随着郑壁,这段时间整天就在弄些素服发放,指引京城百姓到顺天府朝廷所设的香案处祭悼。
忙了这些时日,陆良对这大明朝的许多繁文缛节有了些许了解,甚至有些泯灭人性的制度他也有了一些了解,比如在明英宗朱祁镇以前,皇帝驾崩入葬,居然还在实行宫人殉葬的制度,陆良简直难以置信,大明朝竟然还有活人殉葬之礼仪,幸好此例由明英宗朱祁镇遗诏罢之,历经天顺、成化两朝,其后皇帝驾崩,才不再以宫嫔殉葬,结束这万恶的残忍制度。
只是,陆良心中仍在吐槽,一国太后崩天,尽管遗诰内写明丧仪从简,但是在皇帝朱厚熜的眼中,此刻正是彰显他皇家权威之事,是以,这“丧仪从简”的太后丧葬,简直隆重至极,另一方面,也将大礼议之争推向尾声,历经多年的争斗,嘉靖皇帝朱厚熜的生身父母,终于以皇家帝王身份确立下来,葬礼陵园享受皇帝皇后待遇。
这段时日,尽管陆良忙碌着蒋太后丧葬一事,但仍没有忘记教授陆贞娘读书习字一事,每日回到家中,陆良将从书坊中买回的经典子集从头到尾教授给陆贞娘,而这教授的过程,也是陆良在自我学习的过程,只是,这些典籍,皆是没有标点符号,看得陆良头都大了。
倒是陆贞娘,学的特别认真,遇到不认识之字,总是一次又一次问陆良,但是这古文之字,陆良也不甚明了,一知半解地蒙骗陆贞娘,兄妹两人倒也其乐融融,乐在其中。
且说,蒋太后丧葬之事,已然按礼部所呈大丧仪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葬在何处,却成了摆在嘉靖皇帝朱厚熜心中的一道难题。
这几日,内阁次辅夏言有意无意间询问此事,但是朱厚熜始终下不定决心,蒋太后生前曾有遗愿,那就是要与他的父亲兴献帝葬在一处,但是究竟要将兴献帝的陵寝北迁至天寿山,还是将蒋太后梓棺南下,与父亲兴献帝合葬于显陵,朱厚熜一时之间,犹豫不定。
早在嘉靖十年,便有臣子上奏折提议将兴献帝显陵迁至北京,以便朱厚熜和蒋太后拜谒,当时,朱厚熜下旨让礼部讨论,命工部负责迁陵之事,时任礼部尚书夏言、工部尚书赵璜、大学士李时等人坚持上奏:不能改葬。其文中写到“体魄不可轻犯,灵秀不可轻泄,根本不可轻动”,“先皇帝衣冠之藏历岁已久,园陵之设制规以备”,不应迁陵而干犯圣灵,外加,生母蒋太后明确出言反对迁陵,是以,朱厚熜搁置了这个迁陵提议。
如今,这个难题又摆在了心头。
究竟如何办理?朱厚熜在夜深人静之时,辗转反侧,不得安睡。
此时,究竟怎样说服皇帝朱厚熜不要将兴献帝陵寝北迁,而是将蒋太后梓棺南下合葬于显陵?也让内阁次辅夏言辗转反侧。
朝堂重臣,在治丧之时,心中也都在揣摩着皇帝朱厚熜的想法,而礼部尚书严嵩更是在察言观色,以免会错了圣意。
一场风暴,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