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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他在她耳边沉声道。
他将她抱得太紧,雁安宁被迫仰起脖子,从他的怀抱中挣出一点缝隙:“什么事?”
百里嚣道:“我记得你说过,你这个月满十九,我忘了问,你的生辰在哪天?”
雁安宁轻轻眨了眨眼。
“嗯?”百里嚣道。
雁安宁静了静:“四月二十六。”
她说完,只觉心里更闷了。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个生辰而已,百里嚣不问的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现在这一问,反而让她心头堵得慌。
百里嚣闻言微顿,低头看向她的脸。
雁安宁微微垂了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推他一把:“不是赶时间?还不快走。”
她的声音仍如往常一样平静,仿佛他只是去附近转一圈,很快就会回来。
百里嚣没能听出她的不舍,但他无需用听的。
他沉默了一下:“对不起。”
雁安宁笑笑,语声轻快:“这有什么可抱歉的,生辰年年有,又不差这一回。”
百里嚣抿紧唇,望着她没说话。
生辰的确年年都有,但每一年都有不同的意义。
这是雁安宁失去父亲后的第一个生辰,她的兄长,她的外公都不在身边,而他也要走了。
她看上去越是若无其事,越让人心疼。
百里嚣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等我回来,给你赔罪。”
雁安宁的眼神微微一动,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她抬手在他肩上捶了一记:“瞎说什么,快走吧。”
百里嚣仍旧抱着她,他的唇轻抵在她的额角:“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雁安宁怔住。
她不做声,百里嚣等了一会儿,主动放弃。
“算了,”他放开她,笑着捏捏她脸颊,“赶路太辛苦,我舍不得。”
他这趟过去不是游山玩水,到了临漳更要立刻投身军务,不但没空陪她,还可能让她担心。
他深看她一眼,转身要走,雁安宁忽然将他一把拉住:“可以吗?”
她眼中充满期待:“我和你同去,会妨碍你吗?”
百里嚣的唇抿紧了些,一双漆黑的眼紧盯着她,像是判断她话里有几分情愿。
雁安宁抓着他的手,又问了句:“会妨碍你吗?”
当然不会。
百里嚣心想,他在接到急信的那一刻,就想过让雁安宁与他同行。
但他舍不得让她吃苦,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她受委屈。
“不会。”
他深邃的眼中映着她的脸,看着她脸上慢慢多了一丝喜悦,他的心情陡然一松。
去他的舍不得,有他在,他怎么可能让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