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每年只出一窖。
百里嚣朝石守渊举了举杯:“石大人若不说真话,这杯酒你就到下面去喝。”
他语气平平,仿佛说的是无关紧要之事,石守渊的瞳孔却猛地缩了一下。
什么叫“到下面去喝”?
百里嚣分明是拿死威胁他。
石守渊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脸色难以自抑地变了变。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冷冷道,“百里将军擅闯相府,对我全家如此无礼,你是想向我大衍宣战吗?”
百里嚣拿起一支银筷看了看:“继续说。”
石守渊脸色更沉。
“百里嚣,我是大衍的宰相,你身为西南军主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厉声道,“你这是在向我大衍宣战!”
百里嚣唇角一弯。
下一刻,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一只银筷穿过石守渊的手掌,将他的手牢牢钉在了桌上。
石守渊疼得浑身抽搐,若非冯二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他早已倒在了地上。
鲜血慢慢从石守渊的手掌溢出,百里嚣看着眼前漫开的殷红色泽,眼底也似染上一抹血色。
“左手废了还能写字,石大人若还不肯说,就是另一只手了。”
百里嚣单手撑着脸颊,语气平静。
石守渊汗如雨下,面无人色。
他半张着嘴,喉咙里的尖叫化成嗬嗬的喘息,他惊恐地望着百里嚣,如同看见一头阴间爬出的恶鬼。
百里嚣却没看他。
他拿起另一只筷子。
“我说!”石守渊道,“雁安宁在皇寺。”
“皇寺?”百里嚣瞥他一眼。
石守渊忍着彻骨的剧痛,哑声道:“我怕她又被人发现……将她送出了城……”
百里嚣收回视线:“你骗人。”
“我没有!”石守渊盯着他手里的银筷,“我若骗人,叫我全家不得好死。”
他的脸颊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连同语调也有了几分扭曲。
百里嚣转过身,终于拿正眼看了看他。
“石大人,你连这样的誓都敢发,就不怕当真应验?”
“你若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找。”石守渊道,“没有我开的路条,你们进不了皇寺。”
百里嚣看着他无比诚恳的眼神,忽然笑了。
“你可知我为何不与大衍结盟?”
他没头没脑扔出这么一句,石守渊心中一凛:“为何?”
“因为大衍的皇帝和他的臣子令我很失望,”百里嚣道,“我本想过给你一个机会,可惜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百里嚣顿了顿,又道:“也许更糟。”
石守渊喘了口粗气:“百里将军,我从未得罪过你。”
“是么?”百里嚣不置可否。
石守渊咬牙:“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
话音未落,房门突地打开。
“将军,找到了。”
一名黑衣人进屋禀报。
石守渊脸色一变。
百里嚣丢下筷子起身:“石大人,你好好想想,全家怎么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