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吟怀中抱着薛蓝田,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来,盯着庭中密布的黑衣人。
庭中的黑衣人也不妄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时气氛压抑得让人惴惴然。龙池吟不动声色地紧了紧环抱着薛蓝田的手臂,原本意识渐渐模糊的薛蓝田被疼得清醒了一些,轻轻睁开了如水般的双眸。
“你走吧,他们是来杀我的。”怀中传来虚弱的声响,龙池吟紧张的神经似是被人轻轻一拨。低头看向怀中如梦轻烟一般的身影,仿佛一碰就会散去。英挺的剑眉微微一蹙,手上却抱得更紧了。
薛蓝田死死地咬住嘴唇,努力保持着清醒,身子却像是瑟瑟秋叶般越来越凉。龙池吟似是感到了她的颤抖,环抱着他的手微微一颤。
时间过得极其艰难,似乎一秒钟的时间忽然变成了一年那么漫长。房檐上的杀手似已不耐,“我等本不欲与乾龙堡为敌,还请龙堡主行个方便。”
龙池吟冷笑一声,“尔等以为我乾龙堡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况且我的水阁都被你们毁了,你们也总要留下什么才算公平。”说罢单手一振,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另一只手仍然稳稳抱住薛蓝田。
薛蓝田靠在他的肩上,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冷的气息,孤冷却又坚韧,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得很安稳。也是,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眼前这个少年了吧。那个人呢,那个同样孤高清冷的人,他又在哪里?
房檐上墨羽盟的人似是被激怒,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冷笑一声,“龙堡主恐怕你是不知我们墨羽盟的规矩,我们墨羽盟向来就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说罢单手一挥,身后数人瞬间如鬼魅般移动起来,并非直取而来,而是忽上忽下,手中似是操控着什么,凭着常人的目力极难辨认。
龙池吟一惊,眉头骤然缩紧,朱弦丝!传说这丝线起源于与墨羽盟繁盛时期的另一暗杀组织。细若蚕丝,锋利如刀。一根紧绷的朱弦丝可以轻易切断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切口光滑平整,没有一点碎屑,二百年前,有多少亡魂就是断送在这细丝之下。操控朱弦丝阵法叫做鸳鸯叠,鸳鸯叠有八十一种变阵,杀伤力惊人,除了二百年前的尘水楼楼主郁听尘和水烟阁主沈疏袖之外几乎无一人能从中逃出。
薛蓝田却是不知,只见着那些黑衣人上蹿下跳似乎是在布什么阵法,见到了龙池吟的表情大概猜到是遇到麻烦了。
眼见着那些黑衣人铺天盖地地袭来前路后路具被封死,两人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巨网中,只待猎人收网,顷刻间便能被搅成肉泥。
龙池吟挑起长剑,向前挥去,在空气中似是与什么东西相击,迸出点点火光来。薛蓝田看得分明,不禁惊得瞪大了双眸。这空中密布的,难道就是在常武侠小说中出现的那些传说中削铁如泥,细如蚕丝的刀丝?也不知这空气中细细密密地布了多少,若是不小心撞上???薛蓝田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看来今日里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龙池吟长剑横扫,拼力斩出一方相对安全的空间来。但是朱弦丝布得越来越密,越来越紧,纵然他天纵奇才剑术惊人,也觉得越来越吃力,更何况怀中还有一个重伤的薛蓝田。忽然左臂一痛,隐隐的透出暗红的血来,薛蓝田感到抱着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遂探出手来向着手臂摸去,微凉的手指**一片,触目的,是微带着腥甜的红色。
薛蓝田心中一抖,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可以拼了命去护她周全。明明,他是最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乾龙堡主。明明,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薛蓝田心下一横,既然他们的目的是她,那么她就不能再连累了别人。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挣脱了龙池吟的怀抱,跌下地来,这一摔摔得她脑中嗡嗡作响。龙池吟心中一惊,长剑一滞,右肩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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