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人不但有灵魂而且搞不好还会穿越重生。龙池吟看着她不回答,自嘲一笑,“你也不信吧。”说罢,一抬腕,把酒袋中的桂花酿一饮而尽。
“咳咳???”想是喝的太急了,呛得面上微微泛红。薛蓝田无奈地伸手轻轻帮他拍着背,这是做的什么孽哦。
“来,我们来许愿吧。”薛蓝田拉着他走到了翠竹旁边。
“许愿?”龙池吟眯起狭长的醉眼,呆呆的带了一丝傻气。
“是啊,我教你,把这些翠竹砍下来做成天灯,它会帮你把心愿传递到天上的。”薛蓝田指着一旁的翠竹一本正经道。
龙池吟嘴角勾起一丝含义不明的笑,狭长幽暗的双瞳似是能洞悉一切。薛蓝田被他看的有些惴惴然,正要继续开口,却见他径直挪步到翠竹旁,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起剑落,一棵翠竹应声落地。又是几剑下去,落地的翠竹便被分成几段,切口光滑整齐,长短不差分毫。
薛蓝田被这诡异的剑法惊得落了几滴冷汗。轻轻抚了抚额,“好剑法!”
龙池吟睥睨一笑,站在一旁看着薛蓝田默默做着天灯的骨架。薛蓝田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成了型。正要去取纸笔蜡烛,回首间,却见龙池吟竟已然准备妥帖。薛蓝田吓了一跳她竟然不知他是何时准备的。
在骨架上覆上宣纸,龙池吟拿着手中的玉笔,浅笑盈盈地看着薛蓝田,“你说,要写些什么好呢。”
薛蓝田拿来他手中的玉笔,狡黠一笑,“自然是写上心愿了。”说罢,便在天灯上用简体写了两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种字体她只教过小竹和拂雪,若是她们在附近定会看到,来救她。薛蓝田写罢,把笔轻轻放回到笔山上。
“好了,你要不要也写上几句。”薛蓝田故意问他。
“不了,”龙池吟看着灯上的两行诗,轻抚了一下,浅浅笑道,“你就是送出去了又有谁会看到呢?”目光沉沉,竟带了一丝哀凉。
薛蓝田的面色有些发白,那种眼神,看得她心凉。原来他早就知道啊,亏她自以为聪明。他说的没错,他们在上元吧。或者已经到达更远的杏林山庄。他们是看不到这只天灯的。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应该放弃不是么。
龙池吟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薛蓝田微微一叹,竟缓缓点燃了灯下的蜡烛,随即慢慢松开了手。薛蓝田怔住了,他明明是知道的啊,为什么还???
空中的天灯飘得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见了,薛蓝田觉得心中也像是这天灯般,飘飘忽忽,居无定处。
“为什么,为什么点燃它。”薛蓝田忍不住问道。
“因为,”龙池吟淡淡的苦笑,“因为,我也不知道。”薛蓝田看着眼前的十六岁少年,他不再是那个睥睨武林的乾龙堡主,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迷失的孩子罢了。今天的龙池吟真的很不同呢,也许,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还有酒么?”薛蓝田笑道。
龙池吟轻轻拍了拍手,立即有黑衣人送上一壶酒来。薛蓝田微微一愣,这水阁中还不知暗中潜藏了多少高手。她还是太天真。
二人坐到了池塘边的一处石阶上,看背影竟像是相交多年的旧友。今晚的月色有些朦胧的过分。薛蓝田看着水中淡淡的月影,浅浅啜了一口酒。没想到她和龙池吟竟然还有两厢对坐,把酒闲谈的这一天。
“为什么呢,为什么选我做你的夫人。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美了,被我迷住了?”薛蓝田微微眯了眯眼,半开玩笑地问。
龙池吟淡淡一笑,“做我的女人不好么?”
“没有什么不好,可以锦衣玉食当一方恶霸。可是啊,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好不好就能决定的。”薛蓝田浅浅一笑。
“因为你的眼睛。”龙池吟缓缓开口。
“啊?”薛蓝田有些不解。
“你的眼睛像一个人。”龙池吟又饮了一口酒,笑的有些苦涩。
“像你的母亲?”薛蓝田惴惴猜测道。
龙池吟淡淡点了点头,原来他有恋母情结啊。薛蓝田撇了撇嘴,可怜的孩子。
龙池吟看到她眼中的同情,讥诮一笑,“别这么看着我。”
“你很爱你的母亲吧。”薛蓝田有些怜惜地看着他。
“爱,爱是什么东西。”龙池吟有些自嘲地一笑,顿了顿,“那个人,真的值得么?”
“什么?”薛蓝田手中杯盏微微一抖。
“你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龙池吟嘲讽一笑。
薛蓝田面色有些尴尬。是啊,她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她又何尝不知道舒少白只是一个化名。可是他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她喜欢的是那个人,只是那个人都不行么。
龙池吟看了她一眼,眸中略带悲色,举杯对月沉默不语。
薛蓝田淡淡望着水中弯月。镜中花,水中月,一切有为法,若梦幻泡影。梦幻泡影啊,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虚妄的梦境么。可是为何她感到那痛楚会如此真实呢?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她的心已经动了啊,所以她注定痛苦么。***(未完待续)